“那皇上現在人在哪裡?”

“不知道……”傳令人咬牙道,“先前秦州和楚州從平京北上的部隊,現在就在楚、江之間激戰,沒有發現皇上的蹤影!”

原本一直站著聽底下說話的張北吉,重重地坐在了椅子上。

等到傳令人大抵說完了前線的情況,幾位大臣都圍繞上來,七嘴八舌地說起了各自的意見。

在這混亂之中,孫北吉忽然拍了桌子,吵鬧聲戛然而止。

“皇上現在是帶著多少人馬來著?”孫北吉顰眉道,他目光如煉,望向張守中,“我記得先前的奏報裡說,皇上留了一部分部隊在涿州?”

“是。”張守中臉色蒼白地點了點頭,“現下隨行的兵力,即便把我們先前派去的一千守陵人算上,皇上身邊也就只有兩千五的兵力。”

“這就夠了。”孫北吉握緊了手掌放,“倘若皇上已經被俘,金賊勢必會先一步挾天子來威逼我軍,倘若皇上出了事,兩千五百人就是都死了,也是一座屍山。”

內閣諸員怔了一下,眼中慢慢又有了希望。

沒有訊息……就是好訊息。

皇上說不定是金蟬脫殼,逃走了!

“金人號稱有三十萬大軍奇襲,想聲東擊西,趁亂吃下江、楚、秦三個州府,但江洲和楚州這次都沒有南下,所以反應很快。”孫北吉低聲道,“現在戰線還在楚州和江洲之間,我們自己不能慌。”

底下一人走出,“閣老,何不趁此機會,讓涿州的駐軍南下,和我們江、楚一帶的部隊共同夾擊這一股金賊?”

“……不可。”張守中立刻道,“萬一這也是聲東擊西呢?涿州的部隊一南下,金賊再趁機南犯,你這‘夾擊’就變成‘被夾擊’了!

“北境不能動。”孫北吉聲音雖然不大,卻帶著幾分令人安心的老成持重,“等吧。”

“等?等什麼?”

“等皇上回來。”孫北吉顰眉道,“皇上是在江洲失聯的,從江洲回平京,快馬加鞭,三天足矣。”

……

這天夜裡,艾松青從外面回來,一進屋柏靈就對她豎起食指,做了個噤聲的動作——念念正在午睡,好不容易才睡下。

艾松青確實有一肚子的話想說,才到嘴邊,又忍了下去。

柏靈走近幾步,給艾松青倒了杯水,“怎麼了?”

艾松青嘆了口氣,“前幾天不是說平京除了夜裡宵禁,其他危機都解除了嗎……我今天出去了一趟,怎麼感覺最近外面管得反而越來越嚴了。”

“怎麼個嚴法?”

“巡邏隊到處都是,看見誰可以就當場扣下來盤問。”艾松青皺眉,“我今天跟師傅一起出門給琴配新弦,結果說話的時候被巡邏隊的聽到,說我是楚州口音,根本不聽我解釋就要把我抓走盤問。”

柏靈怔了一下,連忙靠近拉著艾松青看了看,“他們沒有為難你吧?”

“沒有,是那位袁公公身邊的一個小公公剛好經過,給我作保才放我回來的,”艾松青擦了擦額上的汗,“不然一律抓到城南那邊的營地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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