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院外的院子們聽到呼喊,幾乎立刻衝了進來。

一陣刀劍的寒光伴隨著出鞘聲在四面響起,陳翊琮一腳蹬開了柏奕,大喊了一聲,“都別動!”

侍衛們怔了怔,但手裡的刀沒有收回。

“都出去。”

陳翊琮輕輕擦去了嘴角的血跡——柏奕剛才大概落了三四個拳頭下來,全都打在臉上。

陳翊琮深深地喘息著。

他已經好久沒有和人打過架了……

“皇……皇上?”盧豆在一旁帶著幾分懷疑。

曾久巖此刻也進了院子,他無論如何也想不到,兩人聊聊的結果會是現在這樣。

“朕說了,都出去!”陳翊琮再一次厲聲呵斥道,“聽不懂嗎?”

侍衛們雖然猶豫,但依舊退了出去。

曾久巖回望了一眼離開的人群,自己站定在院子裡沒有動。

陳翊琮輕輕張口,活動了一下下頜,在離柏奕大約四五步的地方,慢慢開始走動。

“其實我老早就想揍你了,”陳翊琮稍稍拉了幾下領口,“今天是你先動的手,就別怪我不客氣了!”

柏奕沒有回答,只是迅速從地面上站起了身,略略躬身防備。

接下來的事情沒有什麼懸念。

曾久巖望著眼前一幕,忽然覺得有點荒誕。

年少的時候,他也曾經這樣和陳翊琮廝打在一起,甚至比這更兇。

雖然他不大清楚這兩個人到底是怎麼了,但男孩子有時候解決問題的方式就是這麼簡單粗暴。

只不過,過去他和陳翊琮打起來還是勢均力敵、或者說更佔優勢的,不會像今天柏奕這樣單純地捱揍。

但柏奕實在是個頑強的沙袋,即便被揍得滿地找牙,也一樣要站起來。

曾久岩心裡把握著那條線,直到柏奕倒在地上許久,大口喘息著,半天也沒有說出話來的時候,他幾乎立刻衝上去攔住了陳翊琮。

“可以了吧?再打下去還有什麼意思?”

被阻攔的陳翊琮右頰腫了起來,牙齒上也沾滿了口腔裡的血跡,他緩緩鬆開了拳頭,輕輕嗤了一聲,轉身要走。

“……再來。”身後的柏奕咬牙切齒地說出了這句話。

“柏奕?”曾久巖一時疑惑。

“……你今天,就把我打死在這裡好了,”柏奕紅著眼睛,“你不是問我,過去有沒有對柏靈動過別的念頭嗎?那我告訴你——沒有!從來沒有過!但我——我比任何人,都希望柏靈將來可以過得幸福!”

曾久巖聽得深吸了一口氣。

柏奕對柏靈……?

什麼情況?

“她和朕在一起,會過得比天下任何女人都要——”

“那她這幾天是不是在哭!”柏奕厲聲呵斥道,“你這幾天有沒有見過她!她的眼睛是不是紅著的!”

陳翊琮咬緊了牙齒。

“因為你在強迫她!你在強迫她做她不喜歡做的事情!就因為你是皇帝!”

柏奕怒不可遏,聲音歇斯底里。

“皇帝……皇帝就可以胡作非為了嗎!”

陳翊琮霎時僵在了那裡。

這個問題,三年前,他也曾問過。

一樣的怒不可遏,一樣的歇斯底里。

只是彼時與此時,他的身份完全倒轉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