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誰做飯?(第1/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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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什麼時辰了?”
陳翊琮看了看外面的已經完黑下來的天,輕聲問道。
“快到酉時了,皇上。”盧豆輕聲道,“您看,是不是要去催一催?”
陳翊琮看了看寂靜無人的湖畔,按說柏靈合柏奕遲遲不到,他應該是要生氣了。
可他始終覺得自己似乎還差點什麼沒準備好,又覺得自己大概是永遠也準備不好的。
希望她早點來,但又擔心她來得不夠遲。
“……還是不要了。”陳翊琮輕聲道,“就這麼等著吧。”
入夜,雪慢慢停了。
天上的月亮竟慢慢從雲翳之後移了出來。
從太醫院到見安湖畔,柏奕在車上就睡了過去。
車裡很暖和,角落上掛著一盞燭燈,用琉璃盞罩著,火焰跟隨馬車一起晃動。
宮人們貼心地備上了小手爐,柏奕抱著手爐,斜倒在馬車的對角線上——頭枕著馬車的軟墊,身體半溜在地上,腳瞪著關起的車門。
昏黃的燭火下,柏靈凝視著柏奕的臉,而後輕輕嘆了口氣。
……簡直毫無睡相。
她敲了敲車門,“……慢一點啊,師傅,再晃我真的要吐了。”
隔著門,外頭的趕車人有些愧疚地道,“司藥,真的再慢不了了,咱們這個速度,基本就只比走路快一點兒了……知道您暈車,您能不能再忍忍?”
“……那你再慢一點。”柏靈輕聲道。
“哎,”趕車師傅有些無奈,“好嘞!”
當馬車停在見安湖的西畔,時間已經過了戌時。
柏靈和柏奕分別下車,兩人都快步向著碼頭而去,隆冬的夜晚異常寒冷,
船上的人聽見了響動,都不約而同地側目相望。
“這裡!”曾久巖將半個身子探出船艙,“這兒!”
“看見了!”柏奕高聲答道。
他和柏靈在夜色中跑了起來。
湖畔的白雪映著月光,閃現出星星點點的銀輝,如同夢中的景象。
“真是來得早不如來得巧……”張敬貞笑道,“他們要是來得再早一點,這景咱們就看不到了!”
“是啊。”陳翊琮有些心不在焉地捋了捋腰帶上的流蘇,“真巧。”
……
小船載著五個年輕人慢慢划向湖心。
柏奕一上船便立時向陳翊琮躬身請罪,為不僅自己遲了一個多時辰,還連累柏靈也一起遲了道歉。
陳翊琮覺得自己似乎應該表現得憤怒一些——自從他登基以來還沒人敢放自己的鴿子。
但自從柏奕上船,他所表現出的恭謙就鮮明地突出了一道君臣的分隔——而這正是陳翊琮今夜遊湖想要抹去的。
於是陳翊琮笑了笑,搖頭示意柏奕和柏靈都不必掛懷。
席間已沒有連在一起的位置,兩人沒什麼猶豫,直接坐在了曾久巖的左右。
“你是在太醫院忙什麼?”陳翊琮問道,“我聽說下午有個孩子被爆竹炸傷了。”
“是啊,”柏奕答道,“幾個孩子在玩‘地老鼠’,結果好巧不巧,幾個爆竹竄到一個孩子身旁炸了。這種炸傷損傷的組織很複雜,畢竟火藥既有衝擊力,又會帶來熱損傷,所以花的時間比較久。”
聽到“火藥”兩個字,陳翊琮的注意力稍稍被抓住了——畢竟爆竹和火炮之間,似乎並沒有什麼本質上的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