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不必了吧”柏靈擦了擦額角,“十四,幫我把這些東西都丟回去吧。”

韋十四剛要抬手,一個香囊直接衝著他砸過來,他輕輕側頭,香囊就從他的耳邊掠了過去。

“呀可惜沒砸中”樓上傳來一聲嘆息,“這個黑衣服的大高個兒可真對我的胃口啊”

韋十四面不改色地將手裡的四個香囊全都拋回了二層,而後與柏靈一道快步離開了這裡。離開時,他們身後又傳來一陣熱烈的歡笑,有人把半個身子探出樓外,對著柏靈的背影喊道,“小公子!要是裡頭不好玩,記得回來找姐姐們啊姐姐們教你好、玩、的!”

柏靈沒有回頭,但已經有些忍不住笑了起來。

男人們到這裡尋歡作樂但這到底是誰在尋誰的歡啊?

“那些是尾鳳兒,在主樓留不住客人就被派到邊邊角角的地界來,都很熱情的。”阿離走在前面,輕聲說道,又往前走了好幾步,他忽然像想到什麼似的,回頭笑道,“柏大哥上次來的時候,一路上大概被砸了二十多個香囊吧。”

柏靈敏銳地捕捉到關鍵資訊,“柏奕還到這裡來過啊?”

“司藥別多想,柏大哥是跟著萬師傅到這邊來備宴的。畢竟這邊時不時這邊就會有能請得動萬師傅的貴人設宴。”說著,阿離伸手指向右側,“司藥請看。”

在樓與樓之間的空道之間,狹窄的視野盡頭是百花涯燈火通明的巨大主樓。

那樓臺上身著華衫的眾人就像螞蟻一樣頂層的閣樓四面木牆被拆,被替換成一根一根金色的柵欄,有美人在裡面且歌且舞,如同在金囚籠之中躍動的人偶。

“我們都喊那個金絲籠,一般如果有貴人設宴,都是在那上頭擺席。”阿離輕聲說道。

柏靈愣了愣。

金絲籠

她站定在那裡,遠遠望著在夜間閃耀著光芒的金色囚籠,一時沉默了下去。

“這一整片建築,”柏靈忽然看向阿離,“全都是教坊司名下的產業嗎?”

“不全是,這裡的地界分了三重,只有最裡面的那一圈就是主樓和它方圓五六十米的地界是直接歸在教坊司名下的,剩下的都是旁的人找教坊司拿了賃契和照憑,慢慢做起來的,平時也歸教坊司管,但要和教坊司二八分成。”

“教坊司八成,他們兩成?”

“嗯。”阿離理所當然地點了點頭,“這是隻賺不賠的買賣,多少人擠破頭也進不來的。”

柏靈不再說什麼,只是跟著阿離一路往前走儘管走了許久,他們始終沒有離金絲籠更近一步,阿離領著她和十四在百花涯的最外層繞了大約四分之一圈,而後朝著更外圍的小巷去了。

百花涯最外層,燈火闌珊的破敗之地,就是花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