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了,正是那一次!”金枝連忙道,“那次皇上還抽調了禁衛軍左先鋒營的一批精銳來守夜,每個侍衛都褪了軍服,換上了繡著道君真言的道袍。今天白古和奴婢說,要不是因為這個細節,他還真縮不下這個範圍因為就在皇上誦經的第二天早上,他又親眼看見那個侍衛穿著道袍在御花園一帶出現,和柏靈講了很久的話……所以才斷定,那人必定是左衛營的侍衛無疑。”

“……左衛營的侍衛,”林婕妤低低地重複了一句,嘴角略略翹起,“這姑娘才多大啊。”

“奴婢剛剛也是說到柏靈徹夜不歸的訊息,才想起來還有這麼一出。”金枝的聲音透著幾分好笑,“說起來,從柏靈進宮之後,她就幾乎天天往御花園跑,如今看來,給貴妃娘娘祈香是假,和侍衛私會才是真!她前天晚上徹夜不歸,說不定也是為了這個!”

林婕妤笑了起來,她從塌上起身,在屋中緩緩踱步,目光之中帶著幾分光亮,“這倒是個我沒想到的大把柄……這件事還有多少人知道?”

“白古說他只告訴了奴婢和賈公公,其他人一概都沒有提過。”

“讓他們都不要聲張。”林婕妤微微眯起了眼睛,帶著幾分狩獵一般的微笑,“這一條我要好好想想該怎麼用才是。”

“好嘞,明兒我就去找白公公傳達娘娘的吩咐。”

林婕妤想了想,又道,“你明早再去和承乾宮那頭傳個訊……就說柏靈要上東林寺這件事多半隻是她虛張聲勢,這個小丫頭虛虛實實、真真假假的,心思多了去了,不變應萬變才是硬手段。”

“是。”金枝飛快應聲,而後有些不確定地抬頭望向自家主子,“但……那就是個下人罷了,娘娘有必要和她說這麼多嗎?”

林婕妤轉了身,拂袖說了句,“讓你去傳,你傳就是了。”

金枝覺察到林婕妤話中的些許不耐煩,連忙低下頭,應了一聲,“誒!”

……

次日一早,柏靈又一次起遲了。

當她完成了洗漱,從東偏殿出去的時候,看見青蓮三人已經再一次坐在了大樹下的書桌邊,各自幹著手裡的活計。

經過昨日的一番休息,柏靈的精力基本已經完全恢復過來,她一邊撐著懶腰一邊靠近,去看幾人現在的進度。青蓮最快覺察到柏靈的出現,幾乎立刻從椅子上站起了身。

“柏司藥早!”幾人前後喚了一聲。

柏靈沒有答話,只是目光凜冽地掃過了幾人手中的手稿。正要細看,胭脂忽然側過身,用手帕捂著口鼻,擰著眉咳了好一會兒。

柏靈微怔,有些關切地上前,“怎麼咳起來了,是病了嗎?”

胭脂搖了搖頭,“可能是昨晚有些受涼,不礙事,我已經讓蔡婆婆幫我去小廚房要了碗薑湯,一會兒喝了就好了。”

柏靈神情複雜地看著胭脂,“咳嗽可不是什麼小事啊……是不是我這幾天把你們壓得太緊了?”

“哪有,沒有的。”胭脂連忙搖頭,“柏司藥千萬別這麼想,這些活兒本來也不算重……”

“好了,”柏靈皺眉打斷了胭脂的話,“你先去內務府找那邊的宮醫瞧瞧,看看大夫怎麼說,該休息休息,帶病工作……萬一把病傳給了其他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