洞內陰暗,潮溼,有一股草葉腐敗的氣味霓漫其中。

石洞兩旁牆壁上攀爬著一根根黑色老藤,越往裡面走,藤蔓的數量就越多。

走了四五十米,竟然還沒有看到老藤的根部,難以想象,這黑色怪異的老藤到底是怎麼長得如此長的。

這種長度的藤蔓,恐怕只有生長在天堂秘境內那株大樹上的紫星藤可以與之比擬吧?

到最後,洞內四面八方都是老藤的影子,它們光禿禿的沒有枝葉生長,乍一看,就如無數條扭曲爬動的黑蛇。

又走了數十米,忽有一股冷風從深處吹刷而來,隱隱帶著花香味道,將腐敗味吹散了大半。

我站定腳步,奇怪道:“這裡怎麼有風?是妖風或者是陰風嗎?”

“不是的,是正常的自然風,風中帶著花香,此洞前方怕是與外面連通著。”閻小瑩趴伏在我肩膀上,低聲說道。

“出口?”

我聞言一怔:“之前二爺不是說,這裡是一座山墓嗎?況且之前我們跌落的那條深溝明明就是殉葬坑,現在墓主人的棺槨影子都沒見著,怎麼就到出口了?”

“未必一定就是出口,二爺說過這裡是魔將古墓,此地一切都無法用常理來解釋,是福還是禍一探便知,繼續前進吧。”

我扭頭瞥了閻小瑩一樣,無語道:“你說得輕巧,趴在我背上安然自在,可我沒那麼輕鬆啊。話說……我怎麼感覺你越來越沉了呢?是不是該減肥了啊?”

“勞天衍,你會不會說話?老孃讓你揹著那是你的福氣,你還嫌我重?你放我下來,我自己走就是了,哼!”閻小瑩磨牙哼聲道。

“別!開個玩笑活躍一下氣氛而已,不要當真。”我苦笑道:“況且你現在的身體情況,放你下來,估計站都站不穩呢,就別逞強了。”

我話剛說完,便覺得肩膀一疼,原來是被閻小瑩狠狠地掐了一下,只聽後者咬牙恨恨道:“你果然不會說話!”

我心中無語,為了避免再遭禍難,只得閉口不言,揹著她繼續前行。

走了七八分鐘後,果如閻小瑩所言,發現洞口前方不遠出現了亮光,而那股花香之味亦更為濃郁。

有冷風從洞口灌入,隱隱約約的,還能聽到洞口外面有水流之聲。

我加快腳步,走到洞口邊緣,頓覺眼前一亮,雙眼因為在黑暗的空間內待得時間過久,一時間無法適應這突然的亮光。

過了半分鐘,待眼睛漸漸適應過後,看到面前的景象,整個人都傻眼了。

不單是我,連身後揹著的閻小瑩都不禁輕咦了,非常驚訝。

如之前閻小瑩所說的一樣,這個洞穴的盡頭果然是出口,此刻呈現在我們面前的是一處深谷,而我們所在的位置是一面峭壁半腰的石洞口。

所在峭壁之上,攀爬著密密麻麻的藤蔓,藤蔓葉子如人手掌形狀,黑色的老藤,在洞口不遠處掛著幾顆人頭大小,墨綠色的飽滿的果實,其形狀與平常所見的西瓜有些相似,唯一不同的是其表面長著如桃子表皮一般的細小白毛。

剛才我們在洞內看到的黑色藤蔓,正是這種怪異植物,西瓜藤我見過,絕不是這樣的。

探頭朝懸崖下方看,發現所在洞口離地約有二十來米高,下面有一條墨綠色的溪流正在流淌,之前聽到的水聲,正是這條河流所發出的。

天色陰沉,烏雲密佈,估算時間已近傍晚,不知不覺我們進入山墓之內已經過去了十幾小時,白天離去,黑夜即將降臨。

舉目遠眺,深谷前方高山林立,樹木青翠,荒草茂盛,是一處僻壤無人地。

“這地方是蜈蚣嶺後方的崇山峻嶺,很多年前我跟阿婆曾登上蜈蚣嶺之巔見過這種地形,只是沒有深入過。”

按閻小瑩所說,我們所在所在的山崖巖洞,還屬於蜈蚣嶺所在範圍,而洞口之外便是蜈蚣嶺後方的山脈,屬於橫斷山脈延伸出來的,十萬大山範圍。

事實上,天堂山和蜈蚣嶺便猶如十萬大山邊緣隔絕外界的屏障。

“我們是不是走錯路了?這種地方哪裡有什麼山墓啊?你說那駝子會不會還在蜈蚣嶺之內?”我將閻小瑩放在洞口邊緣坐下來,開口說道。

“未必……”

“什麼未必?”

“我是說二爺所說的山墓未必一定就在蜈蚣嶺之內,之前看到的那扇墓門還有殉葬溝可能只是一個幌子,或者說蜈蚣嶺內的古墓只是魔將古墓的一處疑墓,也就是疑冢,真正的魔將古墓怕是在蜈蚣嶺後方這片山谷之內呢!”

“不會吧?”我張大嘴巴道:“咱們千辛萬苦,死裡逃生的,你說這蜈蚣嶺內部的山墓是假的?”

“沒有什麼不可能的,古代大人物之墓,多設衣冠冢或疑冢,這也是防盜墓賊的一種方法。據說曹操亡故時,就分十二批送葬隊伍,分別抬著棺槨前往十二處不同地方下葬,如此一來盜墓賊想要找到真正安葬他的古墓那就難上加難了。”

“可是之前那條殉葬溝內死了那麼多人,難道都是為了掩人耳目,以假亂真嗎?這也太殘忍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