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我艱難跋涉來到天堂水庫時,發現一個胖子正在水庫旁立牌子,牌子上寫著:“森林防火,人人有責。”一行字。

我心中奇怪,豎牌子立標語這些工作都是我們守山人的活,這不知道從哪裡冒出來的胖子在幹什麼?

我見他生得白白胖胖,一看就不像農村人出身,當下板著一張臉,沉聲問:“你是誰?來這裡幹什麼?”

胖子一臉好奇地看著我,片刻後露出一排被菸草燻黑的牙齒,屁顛屁顛跑過來道:“你就是勞兄弟,我是上面派來工作的,前兩天和你透過電話。”

這胖子有著一口濃重的兩廣口音,我仔細回想,自己發高燒的那天好像還真接了那麼一個電話,電話裡面對方好像說自己叫什麼柱的,反正早忘得一乾二淨了。

不過對於胖子的身份,我倒是能猜到,像他這樣的人一般都是上面某些大人物的親戚,派他過來守山不過是走走流程,不出半年最多一年便能調到局裡面坐辦公室。

說起來,做我們守山的,也算是半個公務員,只不過人分三六九等,很明顯這胖子和我不是同一階層的人。

事實上,老頭離開之前就已經將我的資料交給了上面,自己功成身退,所以現在我是這片自然保護區的負責人。

胖子要來這裡實習,自然得提前打電話與我知會一聲。

交談中得知了胖子的全名,梁天柱。

我本以為他是斯斯文文的畢業生,但聊天過程中,才發現這人也不是什麼好貨色,滿口粗話不說,還帶著濃重的廣普,聽起來很是彆扭。

到最後,我幾乎都受了他的影響,先是喊他肥仔,後又喊他老肥。

現在是非常時期,老肥這個時候來這裡,恐怕得有一段驚心動魄的經歷,不過這些都是往後的事情了。

既來之則安之吧!

對於這個不速之客,我還是很歡迎的,至少在漫漫長夜下,再也不是自己一個人守著這片孤獨的山林了。

老肥帶來了標語和指示牌,我和他一邊聊天一邊將標語和指示牌放在顯眼位置。

兩人忙完已經是下午,回到屋子內,老肥就從包內拿煙拿酒,還有還幾塊煙燻臘肉出來。

我心中很是無語,感情這傢伙是來這裡度假的,當下兩人切了臘肉當下酒菜,坐在廳子上聊起了家常。

走蛟一事上面自然已經知曉,不可能瞞得住,老肥對這事非常好奇,拉著我給他細說。

不得不說,這煙燻臘肉不是一般的好吃,雖然有股怪味,但卻耐嚼,最適合下酒不過了。

兩杯黃湯酒下肚,當下我便將走蛟那天發生的事和老肥說了,說到自己駕駛著油筏與蛟蛇搏鬥,後者聽得如痴如醉,捶胸頓足。

“哎呀,太他孃的刺激了,這麼好玩的事情怎麼我就沒有遇上呢?”

“好玩嗎?”

我暗中搖了搖頭,若是他真正經歷的時候,恐怕不會覺得好玩了。

說起蛟蛇,我不由想起閻小瑩,也不知道她是怎麼受傷的?那蛟蛇的蛇頭、利爪、鱗片等物又是誰拿走的?

上山之前我本想去一趟棺材鋪探望她,但想起閻老婆婆的話,又打消了這個念頭。

天師府陸暨那些人一直沒有動靜,也不知道他們是否回去龍虎山天師府了?

還有自家老頭,他當初離開前曾說事情順利的話,在我生日過後便能回來,現在已經過了約定時間,估計他一時半會是不可能回來了。

畢竟那巡陽判官還在滿世界的找他呢。

黑白無常被靜梅嚇走,不知道下次還會不會來找我麻煩?

沒想到靜梅和我成親,會引下天罰,她如今怎麼樣了?

想起昨晚她離開前,被萬道雷霆追擊的情形,心中不禁擔憂起來。

我滿腹心事,和老肥不知不覺就喝多了幾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