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方正在門口哆嗦了一下,無奈地衝趙靖玉攤攤手。

趙靖玉翻了個白眼,拉著謝南嘉不管不顧地衝了進去,口中道:“我也不是自願回來的,是袖兒非逼著我回來的。”

宋萬基正要發火,一聽兒媳婦也來了,硬生生把火氣壓下,從一堆奏摺中抬起頭來,板著臉道:“袖兒來啦?”

“是的皇上,袖兒聽說太子惹你老人家生氣,特地讓他回來給你磕頭認罪。”謝南嘉拽著趙靖玉和她一起跪下行了禮,好言勸道,“太子就是臭脾氣,皇上胸襟寬廣,不要和他一般見識,他已經知道自己錯了,就是嘴硬,拉不下臉,方才他親口說要給你磕頭的。”

“哼!”宋萬基對趙靖玉怒目而視,“你的罪過可不是磕幾個頭就能抵消的!”

趙靖玉咬了咬嘴唇:“既然如此,那就算了。”

“你……”宋萬基立馬就要發火,趙靖玉緊接著又道,“那我叫你一聲父皇吧!”

“……”宋萬基頓時啞了聲,激動地站起身來,眼圈也紅了。

趙靖玉就恭恭敬敬地給他行了大禮,鄭重其事地叫了一聲:“父皇,兒臣知錯了。”

宋萬基的情緒瞬間失控,忍不住老淚縱橫。

見此情景,謝南嘉的眼睛也溼潤了。

司方正站在門外以袖拭淚,哭得比皇上還慘。

這麼多年了,太子殿下無論何時何地從未開口叫過父皇,即便在冊封大典上都沒有叫,皇上做夢都想聽他叫一聲父皇,今天終於如願以償了。

宋萬基激動地從書案後面轉出來,一手一個將趙靖玉和謝南嘉扶起來,嘴唇顫抖著,半天沒說出一個字,眼淚止不住地往下淌。

趙靖玉也沒想到他這一聲“父皇”威力如此巨大,看著皇上哭得形象全無,又震驚又心酸,他不喜歡這樣傷感的場面,便開玩笑道:“原來你老人家好這口啊,既然如此,那我以後每天叫你一百遍,讓你好好過過癮。”

“噗!”宋萬基登時被他逗樂了,隨即又板起臉道,“這可是你說的,待朕立個字據,你來摁個手印,每天一百遍,少一遍朕都不依。”

趙靖玉:“……”

真的假的,你老人家也不怕耳朵聽出繭子?

……

父子兩個和好如初,感情更勝從前,宋萬基親自下令全國搜尋李氏的下落,並根據謝南嘉的描述,讓宮廷畫師畫了李氏的畫像四處張貼,無論是官兵還是民眾,先找到者必有重賞。

於是,全國上下掀起了找人的熱潮,儘管告示並沒有說明李氏犯了什麼事,仍然不妨礙人們掘地三尺尋找她。

三天後,在京郊一座廢棄的荒宅裡,有人發現了李氏的蹤跡,幾個民眾齊心協力將她抓住,送去了京都府衙。

京都府尹當場重賞了那幾個人,並將訊息上報給朝廷。

趙靖玉聞訊,親自帶人去衙門提審李氏。

關於太子妃不貞的訊息已經鬧得滿城風雨,只有透過衙門公開審訊,才能將真相公諸於眾,還謝南嘉清白。

得到訊息的人們都一窩蜂地跑去衙門觀看,鎮國公府,定遠侯府,武安大將軍府的人也都去了。

京都府衙還是頭一回同時接待這麼多大人物,堂上旁聽用的椅子都不夠用了,府尹只得命人去把後院自家用的椅子都搬了過來。

趙靖玉作為其中身份最高的一位,和府尹一起坐在公案後面,共同審理此案。

謝南嘉頭戴冪籬,坐在盛青雲和盛青鸞中間,透過眼前的輕紗靜靜打量跪在堂下的李氏。

自從跟隨四姨娘從莊子上離開之後,她就再也沒見過李氏,沒想到再見居然是這種情況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