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知道你是跟你爹吵了架出來的我就不來了。”程志業道,“別回頭你爹一惱把我們也給收拾了。”

“就是,這頓酒喝得有些草率。”周雲成附和道,“我舅那脾氣我可是最清楚不過,你說你自己倒黴也就算了,非得讓我們跟你一起倒黴……”

“你們兩個還是人嗎?”趙靖玉抱起酒罈子砸了過去,兩人各自往旁邊一閃,酒罈子砸在地上摔得粉碎,一罈上好的女兒紅灑得一滴不剩,滿屋子酒香四溢。

旁邊侍候的姑娘嚇得尖叫一聲,趙靖玉一記眼刀甩過去:“叫什麼叫,拿酒去!”

姑娘不敢怠慢,忙跑出去拿酒。

程志業和周雲成哈哈大笑。

趙靖玉發洩一通,滿腔的火氣總算緩解了些,瞪著兩人道:“你們是不是覺得我這個太子做不成了,所以就不怕我了?”

“行了,別說傻話了,我舅不會和你一般見識的。”周雲成坐過來拍拍他的肩膀,“他在你身上下了那麼多功夫,不讓你做讓誰做,總不能把你那個吃奶的弟弟從頭開始培養吧?”

“他現在春秋正盛,培養個十幾年也不是不可以。”趙靖玉賭氣道。

“話不是這麼說,他願意大臣們也不會同意的,你如今在朝里人緣好得很,放心吧,會有人保你的。”程志業道,“實在不行不還有我們嗎?”

“行了行了,別扯淡了,現在不是他讓不讓我做的事,而是我願不願意做的事。”趙靖玉道,“反正他若堅持要給袖兒驗身,我就和他反抗到底。”

程志業:“……”

周雲成:“……”

“說實話,驗身還真是入宮必不可少的程式……”周雲成試圖和他講道理。

“我就不許,誰想驗誰驗,袖兒就不行!”趙靖玉斬釘截鐵地打斷他,根本就聽不下去。

說起這事他又忍不住煩躁,拍著桌子大叫:“酒呢,酒呢,怎麼還不來!”

“來了,來了……”點翠閣的媽媽親自送了幾罈子好酒進來,還給他們重新換了服侍的姑娘,滿面含笑道,“二公子莫氣,這是奴家珍藏多年的春風醉,特意拿來給二公子去去火。”

趙靖玉沒好氣道:“你哪隻眼睛看見我生氣了,少廢話,上酒。”

一面說著狠話,一面拋了錠金元寶過去。

媽媽接住,捧在手裡喜笑顏開,一連聲地道謝,吩咐姑娘好生伺候,自個歡歡喜喜退了出去。

那姑娘見媽媽幾句話就得了一錠金元寶,忙也堆起嫵媚的笑斟了滿滿一杯酒,親自喂到趙靖玉嘴邊。

程志業想攔沒來得及,趙靖玉的臉已經黑了:“誰讓你餵了,我自己沒長手嗎?”

姑娘頓時嚇得不知所措,眼淚在眼眶裡直打轉。

程志業嘆口氣,擺手讓她出去:“你不知道,我們這位爺自打有了心上人,就守身如玉了。”

姑娘一臉懵,心說守身如玉你來花樓幹啥,就純喝酒呀?

不過這話她也就敢在心裡想想,為免再惹到這位爺,唯唯諾諾地躬著身子退了出去。

剛退到門外,正打算去和媽媽說一說,轉身便撞上了一個姑娘。

這姑娘一看就不是樓裡的人,人長得美若天仙,氣質也十分高雅,手裡卻拎著一根馬鞭。

姑娘看呆了,心說這是唱的哪一齣呀?

緊接著就看到媽媽在後面氣喘吁吁地追了上來,口中結結巴巴道:“太,太,太……”

太什麼太,難道是誰家的太太來捉姦了?我的天吶!姑娘捂著嘴驚詫地想,常聽人說什麼河東獅母老虎,還從來不曾見過,今個兒可真是開了眼了。

正想著,那姑娘伸手將她扒到一邊,一陣風似地進了屋。

門“砰”地一聲關上,姑娘嚇得一激靈。

媽媽追過來,站在門外扶著膝蓋直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