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嬤嬤嚇一跳,忙屈身賠罪,說自己就這麼隨口一說,往下再不敢就此事多嘴。

太后眼下在氣頭上,什麼都聽不進去,只能讓她自己慢慢消化。

秋濃在旁邊瞧著,心想太后這會兒恐怕都忘了袖兒小姐為什麼會住進來了。

人家一個未婚的姑娘,被強行叫進宮裡來幫忙,勞心勞力的時候沒人說,稍微有點風吹草動,就被嫌棄上了。

所以說這世上除了自己的親爹親孃,別人對你再好也不是永恆的,真正願意對你掏心掏肺的,只有爹孃。

謝南嘉不知道太后那邊的情況,也不打算往她跟前湊,處理完事務之後,便帶著流蘇和碧螺去御花園散心。

園子裡還是有不少宮女在採桂花,見謝南嘉經過,紛紛向她見禮。

謝南嘉面帶微笑一一回禮,絲毫看不出異常,流蘇和碧螺充分貫徹她的指示,走到哪裡都昂首挺胸的,話說得大聲,笑得也十分響亮,感覺偌大的御花園都快裝不下她們了。

這張狂的樣子,連謝南嘉都快看不下去了,不得不小聲提醒她們略微收斂點。

兩人還沒來得及收斂,就聽有聲音不悅道:“什麼人這麼沒規範,大喊大叫的成何體統,去把人帶過來,讓我瞧瞧是誰!”

緊跟著便有兩個宮女分花拂柳地走了過來,帶著幾分傲氣說道:“走吧,文安公主要見你們!”

流蘇和碧螺吃了一驚,同時看向謝南嘉。

文安公主是孟皇后的女兒,孟皇后被打入冷宮,和謝南嘉有很大的關係,她們擔心文安公主會因此而刁難謝南嘉。

謝南嘉不動聲色道:“走吧,既然遇上了,咱們就去給文安公主見個禮。”

三人跟著宮女往前走了數十步,在園中涼亭見到了文安公主。

文安公主穿著華美的宮裝坐在亭中,粉面含霜,櫻唇輕抿,一雙圓杏眼像兩把刀子落在謝南嘉身上,毫不掩飾自己的厭惡。

謝南嘉走上前,對她福身行禮:“見過文安公主,公主萬福。”

文安公主冷冷打量她,也不叫她起來,嘴上淡淡道:“喲,這不是鳳命之女嗎,我可當不起你的大禮!”

謝南嘉笑了下,不等她叫,自己站直了身子:“公主說笑,那些都是外人亂說的,普天之下,除了太后,公主們才是最尊貴的女子。”

文安公主冷笑:“怪不得你一進宮就混得如魚得水,這張嘴真可謂是巧舌如簧呀!”

“公主過獎了。”謝南嘉謙虛道。

文安公主再次冷笑:“你這麼謙虛,怎麼你手下的人如此張狂,小小的婢女,居然在御花園裡肆意談笑,真把自己當成菩薩座前童子了不成?”

“奴婢不敢!”流蘇碧螺忙跪下賠罪,“奴婢們在家粗魯慣了,宮裡的規矩尚未熟記於心,請公主見諒。”

“哦,原來是規矩沒記牢。”文安公主道,“既如此,那就每人自己掌嘴二十,長長記性!”

流蘇和碧螺雖說是奴婢,不論從前跟著趙靖玉,還是後來跟了謝南嘉,從來沒有受過什麼氣,此時突然叫她們自己打自己耳光,兩人都懵了,遲疑著沒有立刻動手。

文安公主大怒,拍案道:“大膽奴才,竟敢違抗本宮命令,來人,去掌她們的嘴,每人四十!”

“是!”文安公主身邊的兩個宮女應聲上前,就要對流蘇碧螺動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