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舒,怎麼她也叫雲舒,莫非先前那個雲舒是假的?”周雲成喃喃道,因為離程志業最近,說話的時候便下意識地看向程志業。

程志業好不容易才從先前的打擊中走出來,強迫自己相信,雲舒之所以那樣做,肯定是被人脅迫的,等他們攻下玉都後,如果還能見到她,他一定會替她求情,讓趙靖玉給她一個解釋的機會。

可是現在看來,她極有可能連身份都是假的。

她應該就是一個不折不扣的奸細。

程志業感到一陣心痛,戰鬥還沒開始,他卻彷彿已經被萬箭穿心。

趙靖玉心頭好似春雷滾過,只短短一瞬,便明白了謝南嘉的真正意圖。

原來先前那個雲舒根本不是真的雲舒,謝南嘉應該是在西戎見到了真的雲舒,同時也從雲舒口中得知了號令紅衣軍的方法,所以,她故意演了一出大戲,用以迷惑那個假的雲舒和慕淵慕柯兄弟,但等慕柯將紅衣軍調來,真的雲舒就會出現,用另外一種方法來號令紅衣軍。

他猜到了袖兒會讓情況反轉,但說實話,直到他出城來迎戰,都沒有真正猜透袖兒的計劃,他之所以敢來,全憑著對袖兒的信任。

相比之下,玉澤方面除了唯一的外人宋景行,另外三人倒還算鎮定,慕淵已經從謝南嘉那裡得知先前的雲舒是假的,因此雖然不知道這個雲舒是不是真有號令紅衣軍的本事,但相對來說不是那麼震驚。

而慕柯,真假雲舒的事本身就是他的主意,對於真雲舒的出現,他與其說是驚訝,不如說是不安。

至於詹飛羽,他的臉上是始終如一的漠然,任誰都看不出他心裡在想什麼。

慕淵問慕柯:“這是怎麼回事,不是說誰有紅衣令,紅衣軍就聽誰的嗎,這個突然冒出來的丫頭是怎麼回事?”

“不用管她,她肯定是趙靖玉安排來混淆視聽的。”慕柯道,轉而看向詹飛羽,“詹將軍,事不宜遲,我們不要因為一個黃毛丫頭的胡言亂語耽誤時間,快快開戰吧!”

“她沒有胡言亂語,紅衣軍無令確實不能出戰。”詹飛羽漠然道。

“……”慕柯心頭一震,強笑道,“將軍何出此言,你我不是已經當面驗過紅衣令的真假嗎,倘若有假,你又怎會隨我來此?”

“我隨你來,是因為你有紅衣令。”詹飛羽道,“但是,你的紅衣令只可以用來調兵,卻無法指揮紅衣軍作戰。”

這話簡直比雲舒的到來還讓人震驚,慕柯當場就不淡定了:“詹將軍莫不是在逗我,你帶兩萬大軍隨我.日夜兼程趕來勒川,卻又說我指揮不了你們作戰,難道你是跑來看熱鬧的?”

“是啊詹將軍,這到底是怎麼回事,我們同為玉澤的子民,眼下正是玉澤生死存亡的緊要關頭,你怎麼卻要袖手旁觀呢?”慕淵也急了,瞪著銅鈴般的眼睛看向詹飛羽。

“我當然不是來看熱鬧的,但我和我的軍隊也不屬於玉澤國。”詹飛羽道,“我們是七公主的人,七公主讓我們聽誰的,我們就聽誰的。”

“那你說,七公主讓你聽誰的?”慕淵道。

“誰有令符,就聽誰的。”

“令符不是在這嗎?”慕柯快瘋了,從懷裡掏出玉環高高舉起。

“這是令牌,不是令符。”詹飛羽道,“這道令牌只能調兵,不能指揮作戰。”

“……”繞了一圈,問題又繞回到原點,慕柯再次鬱悶地問道,“那你跟我來做什麼?”

“我來找能夠真正號令紅衣軍的人。”詹飛羽道。

“誰是能真正號令紅衣軍的人?”慕柯問。

“我不知道,得問她,是她說來這裡可以找到。”詹飛羽伸手指向雲舒。

所有人都隨著他的手指看向雲舒。

“真正的紅衣令,不是一個,而三個。”雲舒道,“若要指揮動紅衣軍,須得三個後背紋有紅衣令的人同時出現,三個人當中,一人紋在左肩,一人紋在右肩,一人紋在正中,紋在正中的人,便是真正可以對紅衣軍發號施令的人,是紅衣軍的主人。”

“天老爺,不過區區兩萬人的軍隊,有必要弄這麼複雜嗎?”周雲成訝然低語。

眾人和他一樣驚詫,這得是多巧妙的心思,才能想出如此複雜而嚴謹的驗證方法,看來紅衣軍當真是七公主畢生的心血了。

那麼,她會把她畢生的心血留給誰呢?

最大的可能,自然是她唯一的兒子。

所有人都順著這個思路看向趙靖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