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圍的民眾被驚動,也紛紛跑來幫忙。

直到天光泛白,這場突如其來的大火才終於被撲滅,華美精緻的殿宇,一夜之間燒得面目全非。

宋淮熬得雙眼通紅,最終也沒等到謝南嘉和趙靖玉脫險的訊息,南召王遺憾地告訴他,恐怕只有等火場徹底熄滅後,才能進去搜尋他們的屍體。

宋淮不能接受“屍體”的說法,紅著眼睛和父親嘶吼:“不可能,他們不會死的,他們不是普通人,他們是天命所選,有上天庇佑的,怎麼可能就這麼死了,我不信,我不信!”

“天選之人也是人,真龍天子也會死,他們再怎麼著也是血肉之軀,那麼大的火燒了半夜,怎麼可能不死。”南召王沒有計較他的無理,強行將他帶進了自己的書房,房門關上,南召王長長地舒了一口氣,“兒子,咱們成功了!”

“……”宋淮停下來,慢慢收起了悲傷的表情,“這就……成功了?”

父子二人對視一眼,會心而笑。

南召王伸出雙手,在宋淮肩上用力拍了兩下:“好兒子,父王沒有看錯你,你果然是父王最有出息的兒子!”

“最有出息的不應該是大哥嗎?”宋淮笑道,“我不過就是比他聽話些罷了。”

“臭小子!”南召王點了下他的額頭,“父王就喜歡聽話的孩子,你不但聽話,你還比你大哥機靈,要不然,父王也不可能把這個重任交給你。”

“可是父王,趙靖玉在咱們這裡死了,皇上要是問咱們的罪怎麼辦?”宋淮問道。

“怕什麼,你忘了父王先前和你說的話了?”南召王道,“這不是咱們的錯,是吳夫人與宋澤合謀暗算你,事情敗露之後,自知自己和兒子難逃一死,於是懷恨在心,從地牢裡偷跑出來,放火燒了鳳鳴殿。

二公子和袖兒姑娘是不幸遭了池魚之殃,皇上就算要問罪,也是問吳夫人的罪,了不起再治父王一個監管不嚴之罪,但你做為受害者,你是完全無辜的,並且你和二公子袖兒姑娘是最好的朋友,皇上愛烏及屋,也不會遷怒與你的。

等過段時間皇上的火消了,大臣們就該催著他過繼兒子了,魏王已經完了,東山王就那麼一個機靈兒子,也被魏王殺了,晉王的兒子都是草包,你兩個哥哥也不成氣候,算來算去,可不就剩下你嗎?”

宋淮默然一刻,發自內心地笑了。

他最敬愛的父王,可真是個老狐狸呀!

王妃說,府裡所有人都在戴著假面過活,他認為父王不是,父王根本就是換了張臉,你就算拿刀子刮,都不可能找到一絲破綻。

自從得知趙靖玉的侍衛偷偷來南召開始,他就一直心神不寧,總覺得趙靖玉來南召的目的沒那麼單純,還有那個謝南風,打著保護袖兒的名號,帶著那麼精銳的一支衛隊盤桓在南召,究竟意欲何為?

於是,再三權衡之下,他決定不管對方的目的何在,他都要先下手為強,以免夜長夢多。

現在,他唯一遺憾的就是袖兒。

長這麼大,袖兒是唯一一個讓他心動的姑娘,還是他的救命恩人,從良心上講,他真不該恩將仇報。

可是袖兒太聰明瞭,如果他們大家都沒事,獨獨燒死了一個趙靖玉,以袖兒的智商,很快就能猜出來是怎麼回事。

所以他寧願失去一個心愛的姑娘,也不敢冒這個險。

畢竟他是要登上高位的人,愛情與他,只是錦上添花,有了固然好,沒有也沒什麼關係。

孤家寡人,可不就是孤獨的嘛!

父子二人在書房歇息片刻,喝了點水,便重新回到鳳鳴殿,指揮眾人搜尋趙二公子和袖兒姑娘的屍體。

然而,前殿後殿都翻遍了,除了找到幾具下人的屍體,別的一無所獲。

原本已經穩操勝券的父子二人一下子慌了神。

“不對呀父王!”宋淮首先回過味來,“這場火已然鬧得滿城皆知,謝南風平時那麼關心袖兒,怎麼都沒過來問一聲?”

他這麼一提醒,南召王也猛地意識到不對,當下臉色大變,叫過自己的心腹下達命令,火速關閉四方城門,城外通往京城的所有道路全部戒嚴,調派人手全力搜查謝南風和他的衛隊。

袖兒和趙靖玉如果沒有燒成灰燼,就一定是在謝南風的保護下逃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