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章 非死不可(第2/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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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皇后:“……”
堂堂一國之君,什麼好東西沒吃過,日常吃不完倒掉的都不知凡幾,這會兒竟可惜起這上不得席面的吃食了。
難怪太子和她說,在皇上眼裡,趙靖玉做什麼都是好的,闖了禍也是特立獨行,性情使然。
如此寬容疼惜一個庶子,難道僅僅是為了籠絡定遠侯?
她覺得事情沒這麼簡單。
前天晚上太子來找她,告訴她趙靖玉不但私下和皇上見面,還和胡千山關係甚密,驚得她許久都沒緩過來。
要知道,胡千山可是連太子太傅都不屑一顧的,為何會獨獨看上一個庶子,並且這庶子不但能隨時隨地見到皇上,還奉了皇上的命去結交鎮國公府。
鎮國公府可是她為太子精心挑選的岳家,儘管在真假千金的事上被國公府擺了一道,為兒子著想她也咬牙忍了,可皇上一邊連哄帶嚇地不讓她找國公府麻煩,一邊又讓趙靖玉去結交,究竟意欲何為?
她思前想後,覺得事情大有蹊蹺,和太子商量,決定找個由頭試探一下皇上和趙靖玉,看他們到底有什麼不可告人的秘密。
太子說他的暗衛曾探聽到趙靖玉私下豢養了一批退役兵士,於是他們便以此為藉口,要求皇上把趙靖玉召進宮裡審問。
瞧眼下這情形,還沒開始審問呢,皇上已經在偏袒趙靖玉,要說他們沒什麼貓膩,打死她她都不信。
宋景行同樣不信,在他看來,趙靖玉就是個陰險狡詐的卑劣之徒,乾的每一件事都有不可告人的目的,就連方才受驚灑了點心,恐怕都是有意為之,既轉移了大家的注意力,又害得母后被父皇責怪。
此等小人,不得不防。
“父皇,咱們已經等了趙二公子幾個時辰,就不要為點心的事浪費時間了,還是快些切入正題吧!”他向皇上提議道,順帶諷刺了一下趙靖玉的傲慢無禮,連聖召都不當回事。
“哦,對,差點忘了正事。”宋萬基坐直了身體,清了清嗓子,“趙靖玉,有人舉報稱你私下豢養了一批退伍兵士,可有此事?”
趙靖玉索性就跪在地上不起來了,正經回道:“回皇上的話,此事純屬謠傳,草民一不為官,二不繼續家業,私養兵士有何用,至於皇上所說的兵士,都是當年跟隨我父親征戰沙場落下殘疾無力生存的可憐之人,我父親不忍心自己的下屬孤苦無依,便收留了他們,讓他們在莊子上做事,草民一年到頭在京城玩樂,從來沒到那邊莊子上去過,與他們沒有任何接觸,請皇上明鑑!”
這番話全是方才那張紙上寫的,也是定遠侯在他沒來之前和皇上說過的,所以他先前拖延時間並不完全是為了煎熬宋景行和孟皇后,還為了給定遠侯留出傳遞訊息的時間。
父子兩個說的話如出一轍,宋萬基本就無心追究,當下便頷首道:“既然如此,朕就放心了……”
“皇上!”孟皇后一看皇上如此輕描淡寫地就想放過趙靖玉,忍不住出言打斷,“單憑這三言兩語,怎能斷定真假,須得派人去那個養兵士的莊子上深入調查之後再做定奪呀!”
宋萬基不滿自己的話被打斷,當場黑了臉:“皇后母儀天下,規矩學到哪裡去了,就這麼不把朕放在眼裡嗎?”
“臣妾不敢!”孟皇后忙跪下請罪,“是臣妾太過心急,請皇上恕罪,私養兵士可小可大,臣妾是怕有些人居心叵測,對社稷不利,皇上明鑑!”
“一個莊子,就算住滿了兵,能有多少,怎麼就嚴重到威脅社稷了?”宋萬基道,“定遠侯是和朕一起出生入死打天下的兄弟,朕懷疑誰都不會懷疑他,這些年朕年年去西山秋圍,不都是他和武安將軍守衛京城嗎,他要反早反了,還用等到現在?”
定遠侯嚇得撲通一聲跪倒在地,俯身道:“臣忠心為國,絕無二心,皇上明鑑!”
“你起來,你是什麼樣的人,朕心裡有數。”宋萬基道,想了想又補了一句,“皇后也是知道的。”
孟皇后:“……”
她和太子明明就是衝著趙靖玉來的,怎麼三說兩說的就成了他們懷疑定遠侯了?
皇上的龍位是定遠侯和武安將軍拼盡全力保下來的,這事天下人都知道,她犯得著去質疑定遠侯嗎?
她質疑的是皇上與趙靖玉的關係呀!
眼見得皇上和定遠侯都在竭力為趙靖玉開脫,孟皇后心知再爭論下去也沒什麼意義,便帶著太子告辭而去,回到坤寧宮,屏退左右,關上門對太子肅容道:“趙靖玉恐怕不是定遠侯的私生子,而是你父皇的。”
“母后!”宋景行駭然大驚,“母后你說的是什麼話,趙靖玉,他怎麼可能……”
“怎麼不可能,你沒看到你父皇對他的態度嗎,他一進門,你父皇立刻就笑了,和他說話的聲音那麼溫柔,比對你都溫柔。”
“不,不可能。”宋景行還是不信,“若果真如此,趙靖玉該低調行事才對,怎麼會整天張揚跋扈,唯恐別人注意不到他?”
“反其道而行之,這正是他的高明之處呀!”孟皇后道。
“……”宋景行啞了聲,心裡翻江倒海的。
“你父皇這一招瞞天過海,玩得多精彩。”孟皇后道,“前天你還抱怨我斷了你的手足,讓你成了孤家寡人,現在,你有手足了,你高興嗎?”
宋景行激靈一下,脫口說了句“不要”,羨慕別人有兄弟是一回事,自己有兄弟又是另一回事,生在帝王家,孤家寡人才是他的宿命。
他不允許有人改他的命!
本著寧可錯殺,不能放過的原則,無論是不是真的,趙靖玉都非死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