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氏劫後餘生,彷彿黃泉路走了一遭,和三個孩子相擁著流下欣喜的淚。

秦婉如也抱著母親喜極而泣。

其他人心裡則五味雜陳的,說不出是什麼滋味,雲鶯和邀月居的舊人都沮喪地垂下頭。

盛青雲替姐姐憤憤不平,但面對先皇的聖諭,也是敢怒不敢言。

定遠侯也頗為無奈,皇命大過天,他除了遵從別無選擇。

謝南嘉反倒一點都不氣惱,甚至還暗中笑了一下。

趙靖玉在旁邊看著,也跟著她笑了一下。

鬧了足足一天,居然是這樣的收場,著實讓人鬱悶,最終還是老太太發了話,說秦氏姑侄確實犯下了滔天大罪,即便死罪可免,但家法難容,罰她們先去祠堂懺悔,具體的處罰等自己和侯爺商量之後再說。

秦川能保住女兒和妹妹的命,卻不能要求人家不動家法,只得和妻子先行回府,另想辦法。

而做為秦氏心腹的雲雁和曹嬤嬤,沒有丹書鐵券保命,最終被杖責四十,送交官府發落。

雲鶯做為秦婉如的幫兇,雖罪不可恕,念在她誠心悔改,檢舉有功,免了杖責,和馮七三兄弟,假傳訊息的男人一起被送交官府。

怡心院和暖玉閣的下人們受主母牽連,一個不留,盡數發賣,以儆效尤。

盛青鸞姐妹沒有再待下去的必要,便帶著滿腔怒火告辭而去。

盛青雲想把謝南嘉直接帶回國公府,卻被謝南嘉婉言拒絕了。

“事情來得太突然,我一時還不太能接受,讓我先緩緩再說吧!”謝南嘉如是說。

她還有事情沒做完,不能現在就離開。

老太太也說,先前因著不知道袖兒的身份,讓她在府裡受了不少苦,就這樣悄無聲息地接走也太委屈她了,不如國公府改日帶了轎輦僕從正式來接,也省得她去的名不正言不順。

盛青雲覺得有道理,就拜託老太太和侯爺先幫她照看著女兒,等她回去和家人商量好了再來接人。

經過秦氏姑侄的事,定遠侯覺著自己顏面盡失,無地自容,訕訕地答應了盛青雲,親自將她們姐妹二人送出門。

謝南嘉此時已經非常平靜,一路將母親和姨母送上了馬車,臨別前小聲和母親說了一句:“姨母且放心,老天爺不會放過她們的。”

盛青鸞非常難過,沒有留意她的話,直到馬車走出好遠,才慢慢品出些別的意思,對盛青雲道:“你那個暗衛有沒有給袖兒留下?”

“放心吧,留那了。”盛青雲道,“在找出當年偷孩子的主謀之前,暗衛不會撤的。”

謝南嘉送走母親和姨母,重新回到府裡,不過片刻功夫,一切都不一樣了,每個看到她的下人都對她屈膝行禮,雖然還是叫她袖兒,但態度十分恭敬。

謝南嘉覺得好笑,卻也坦然受了,絲毫不顯彆扭。

正往宜蘭院走,有人從後面丟了顆石子過來,不偏不倚正打在她背上,力道控制得剛剛好,一點都不疼。

謝南嘉就知道是趙靖玉,一回頭,果然看到他隱在一棵樹後面,可惜只遮住了臉,遮不住那一身豔豔紅衣。

“躲起來做什麼?”謝南嘉走過去問他。

趙靖玉摸摸鼻子,又發愁地咂咂嘴:“不知道該以什麼身份見你,也不知道該怎麼稱呼你。”

謝南嘉怔怔一刻,笑起來:“你還是二公子,我還是袖兒,有什麼好糾結的。”

“真的嗎?”趙靖玉的眼睛亮起來,“那我還能要求你給我做飯嗎?”

謝南嘉:“……”

得寸進尺的傢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