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遠侯武將出身,又是盛怒之下,這一巴掌打得力道十足,隨著“啪”的一聲脆響,秦氏臉上頓時浮現了五個紅指印。

眾人看著都覺得疼,下意識去捂自己的臉。

秦氏被丈夫當眾打臉,又羞又惱,不敢反抗,心虛否認道:“侯爺說的哪裡話,送信的人我也不認識,怎能說我是誆騙母親?”

“你還敢狡辯!”定遠侯指著她豎眉喝道,“我看你是不見棺材不落淚,來人,把那個送信的給我押進來!”

兩名侍衛應聲押進來一個男人,丟破布似的扔在秦氏腳邊。

“夫人,救救小的,救救小的……”那人一把抱住了秦氏的腳。

秦氏大驚,忙抽出腳往後退開,怒斥道:“我又不認識你,你求我做什麼,你說,是不是有人給了你好處,讓你陷害於我?”

趙靖玉在一旁嗤笑出聲:“奶奶你瞧,你這兒媳聰明著呢,恐怕一時半會兒不會招的。”

“不怕,我有的是時間和她耗!”老太太沉聲道,“今兒個我非要把這毒婦的皮一層一層剝下來,讓大夥瞧瞧她長了一副怎樣的黑心肝!”

說完扶著念慈的手上了秦氏的四方榻,四平八穩往那一坐,招手喚盛青雲:“盛家二丫頭,過來坐吧,雖說是家醜不可外揚,但你是南嘉的姨母,小公子的姨姥姥,也不算是外人,你且在這坐上一坐,等我處理了這邊的事,再說你和袖兒的事,好不好?”

盛青雲忙上前行禮,歉疚道:“老太太,我實在不是故意來找碴的,事發緊急,貿然闖入,多有得罪了。”

“無妨。”老太太道,“多虧你來了,才救了這幾個人的命,我感謝你還來不及,快上來坐吧!”

盛青雲不再推辭,上去與她同坐。

定遠侯也在老太太下首的椅子上落座。

謝南嘉此時還是丫頭身份,自然不能入座,趙靖玉趁機蹭到她身邊,和她並肩而立。

“別怕,有我呢!”他悄聲說道。

謝南嘉斜了他一眼:“誰告訴你我怕了?”

趙靖玉:“……”

臭丫頭還嘴硬,剛才看到我明明激動得眼淚都出來了,當我沒看見嗎?

哼!

謝南嘉確實有那麼一瞬間曾因著他的到來而情緒失控,只不過現在已經平靜下來,正想著如何藉助這個難得的機會一舉將秦氏斬於馬下。

“我和你商量個事。”趁著老太太和國公夫人說話,她用手指捅了一下趙靖玉。

“什麼事?”趙靖玉問。

謝南嘉眨眨眼:“借一步說話。”

兩人悄悄退出門外。

再回來時,老太太已經開始審問秦氏了。

秦氏抵死不認,跪在廳中淚如雨下,堅持說自己是被人陷害的。

“老太太當時急著要走,是我擔心你的安危極力勸阻,還說要去問侯爺的意思,老太太以國為重不讓去打擾侯爺,我又提議讓玉兒陪你同行,我明明一腔赤誠,怎麼反倒成了居心叵測之人呢?”

“說得可真好,你若不這樣,怎能將自己擇出去?”老太太冷笑道,“欺騙我的事你可以不認帳,殺害姨娘殘害子嗣的帳你總逃不掉吧,這麼多雙眼睛看著,還有國公夫人親證,我倒要看看你還能如何狡辯。”

“對,國公夫人可以為我們做證!”四姨娘跪行到廳中,舉著浸了藥汁的帕子喊冤,“夫人叫護衛把我們四個捂死,然後偽造成中炭毒而死,這藥帕子便是物證,求侯爺老太太為我們做主啊!”

定遠侯虎目含威,示意九安將帕子拿過來。

九安取過帕子,雙手呈上。

定遠侯放在鼻端聞了聞,上面還殘留著刺鼻的藥味。

“人證物證俱在,你還有什麼話說?”定遠侯的臉又陰沉了幾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