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志業心頭一凜,知道自己多嘴了,忙斂神垂首,小心翼翼解釋道:“我不是要過問你的事,只是先生若問起原因我總要有話應對。”

“就說我想他了。”趙靖玉緩和了神色道。

“好。”程志業再不敢有嬉戲之態,恭恭敬敬應了,讓趙靖玉回去等他的訊息。

送走趙靖玉,他長出了一口氣,抬手一抹額頭,竟抹了一手心的汗。

方才趙靖玉那一眼,真是像極了聖上要發怒時的神態,嚇得他心跳差點都停了。

怪不得父親常說伴君如伴虎,最要緊是拿捏好分寸,保持好距離,因為你根本不知道老虎什麼時候會不高興。

緩了一會兒,程志業便穿戴整齊,匆匆忙忙去兵部找他爹程侍郎,讓程侍郎以彙報北疆戰事為由,將扮作隨從的他帶進了勤政殿。

宋萬基聽聞趙靖玉要見他,放下批閱了一半的奏摺,揉著眉心問道:“他不是一向都不樂意見朕嗎,怎麼今兒個主動要見朕,可是出了什麼事?”

程志業跪在地上回話:“二公子說想皇上了。”

“想我?他會想我?”宋萬基哈哈笑了兩聲,“朕怎麼這麼不信呢?”

“……”程志業心想,我也不信,奈何你兒子他不告訴我實話呀!

侍郎程林見兒子為難,忙補充道:“想必是快到年關,二公子起了思親之情,再不然就是……”

“就是什麼?”宋萬基問道。

“是不是最近二公子相熟的公子中有好幾個都定下親事,二公子自個也急了?”程林躊躇著說道。

宋萬基聞言大笑搖頭:“他?他會為這事急?我看他整日快活得很,也罷,管他是為什麼,叫他今晚在老地方見吧!”

“是!”程林躬身領了聖命,帶著兒子告退出去。

……

四小姐的親事定下,謝南嘉也算完成了對她的承諾,終於可以鬆口氣,集中精力來處理自己的事。

趙蘭雅這幾天表現得十分暴躁,每次去怡心院請安,看趙蘭芝的眼神都帶著刀子,一副恨不得將趙蘭芝扒皮抽筋的模樣。

謝南嘉擔心她會對趙蘭芝不利,讓四姨娘去和秦氏商量,既然四小姐已經定了親,就不宜再去學堂,應該安安生生在家裡做嫁衣準備出嫁的事。

秦氏沒有理由不允,便囑咐趙蘭芝不用再去學堂。

於是接下來的時間,四姨娘就以協助四小姐做嫁衣為由,日日和四小姐待在一起,形影不離,以防有人對四小姐下黑手。

四姨娘是內宅歷練出來的人精,有她保駕護航,謝南嘉再沒什麼不放心的,騰出手後,她第一件事就是去綠柳商議後面的行動計劃。

這幾天一直在忙著趙蘭芝的事,她也沒有時間和綠柳見面,去了之後才知道,綠柳居然病了。

小丫頭打著簾子請她進去,端了凳子讓她在綠柳床前坐下,邊倒茶邊說道:“姨娘這幾日一直犯困,吃了飯就倒頭睡,世子來了也懶得應付,也不知道是怎麼了。”

謝南嘉心下一驚,忙扒開綠柳的眼睛瞧了瞧,口中問道:“這情況有幾天了,除了困還有什麼,怎麼沒去知會我一聲?”

小丫頭想了想道:“幾天我也記不清了,起先只是偶爾犯困,就最近才嚴重起來,我去稟了世子夫人,想著找大夫來瞧瞧,世子夫人卻說冬天人都這樣,沒什麼事幹就愛犯困,又不是哪疼哪癢的,找什麼大夫。”

謝南嘉聽著心直往下沉,後悔自己不該如此大意,疏忽了對綠柳的看顧,她自己明明還提醒過綠柳讓她小心提防秦氏姑侄,怎麼就沒想到,秦氏既然能給畫樓和四小姐四姨娘下毒,也能給綠柳下毒呢?

看綠柳這狀態,明顯就是中毒已深的樣子,奈何胡千山又去了南疆,這可如何是好?

看著始終昏睡不醒的綠柳,謝南嘉心亂如麻,思來想去,唯今之計只有直接去找秦氏要解藥了。

這樣也好,反正這個臉早晚是要撕破的,為了綠柳,早一天晚一天也無所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