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個人都嚇壞了,幸好衛鈞隨身帶有創傷藥和包紮用的布,便吩咐皇甫去牽馬,讓謝南嘉協助自己給二公子包紮傷口。

謝南嘉幫忙扶著趙靖玉的頭,看著衛鈞小心翼翼地用匕首割掉他傷口周圍的頭髮,把藥粉均勻地撒在傷口上,心裡挺不是滋味的。

以趙靖玉的身手,箭射來的時候,他完全可以向左向右甚至向上躲開,但他一躲開,那箭必然要射中跟在後面的她,所以在那千鈞一髮的關頭,他只能選擇用那樣的方式護著她。

危險過後,他明知道自己的後腦勺受了傷,為了安撫她,還強撐著和她開玩笑,消除她的恐懼。

剛才她還奇怪,趙靖玉那麼小心眼的人,為什麼面對兇手既沒有發脾氣也沒有第一時間審訊,反倒讓人先押回營地,現在才明白,他是痛得沒力氣審,又不想讓她發覺。

她看著衛鈞撒好藥粉,又拿布條一圈一圈的纏繞,忍不住鼻子有些發酸,不管趙靖玉平時多麼不著調,危難時刻沒有棄她不顧,足可證明他是個有情有義的人。

除了父親和弟弟,這是第一個對她如此上心的男人,就連她曾經的丈夫趙靖平都不可能做到這種地步。

皇甫牽來了馬匹,拿水囊喂趙靖玉喝了些水,然後和衛鈞一起把他扶上馬背,衛鈞隨即也上了馬,用繩子把自己和趙靖玉捆在一起,帶他回營地找太醫療傷。

皇甫騎著自己的馬,牽著衛鈞的馬跟在後面,叫謝南嘉跟緊他,不要再走散了。

謝南嘉臨上馬之前,把趙靖玉那幾縷被割掉的頭髮撿了起來,悄悄揣進懷裡。

一路顛簸,回到營地時,趙靖玉被顛醒了,睜開眼睛第一句話就是問:“袖兒呢?”

“在裡面給你鋪床呢!”衛鈞說道,和皇甫合力把他從馬上扶下來。

趙靖玉不知被觸動了哪根神經,嘴角止不住上揚。

進了帳篷,果然見謝南嘉正彎著腰幫他整理床鋪,笑容便又加深了些,轉眼瞧見被捆著手腳扔在角落裡的男人,笑容收起,對衛鈞道:“去給我請太醫,順便將這人送去皇上那邊,我累了,懶得審。”

衛鈞應是,幫他脫下盔甲,扶他到床鋪上趴下,便和皇甫一起押著那人走了。

謝南嘉留下來守著趙靖玉,端了水幫他擦拭手臉,一面擦一面向他道謝:“剛才多謝二公子出手相救。”

“謝我?”趙靖玉半邊臉壓在枕頭上,漫不經心地笑道,“你謝不著我,那箭是奔我來的,你應該埋怨我差點連累了你才對。”

“不,不是這樣的。”謝南嘉道,“箭射來的時候,正常人第一反應都是自己躲開,沒有哪個主子會選擇在那種危急關頭救一個下人,所以,不管怎麼樣,我都要謝謝二公子。”

趙靖玉斜著眼睛看她:“那你說說,你想怎麼謝我,以身相許嗎?”

謝南嘉微微紅了臉,忙轉移話題:“你知不知道是誰要殺你?”

趙靖玉若有所思地沉默一刻:“不知道,你覺得呢?”

“我也不知道。”謝南嘉搖搖頭,心裡想著太子和秦氏,嘴上卻道,“你平時囂張跋扈的,誰知道都得罪了什麼人。”

趙靖玉輕笑一聲:“我得罪的人再多,能進圍場的也沒幾個。”

謝南嘉問:“你最懷疑誰?”

趙靖玉張口,還沒說話,就聽侍衛在外面齊聲喊道:“叩見皇上!”

簾子一掀,一群人簇擁著宋萬基走了進來。

“奴婢叩見皇上!”謝南嘉忙也起身行禮。

“起來吧!”宋萬基抬手,三步並作兩步來到趙靖玉的面前,憂心道,“傷哪了,疼不疼,讓朕瞧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