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好,我們都好,你娘也好著呢,自那場暴雨過後,莊子是一直風調雨順,秋季的莊稼要大豐收了。”

“這就好,你們都好,我就放心了。”謝南嘉道,“我娘可讓你帶了什麼話給我?”

“帶了,你娘給你寫了信,還給你做了幾雙鞋,她說府裡有統一的衣裳穿,就不給你做衣裳了,做丫頭的一天到晚閒不住,須得有合腳舒適的鞋子穿。”宋策說著把隨身帶的包袱遞給她,“這裡面除了信和鞋子,還有你娘做的小食,讓你帶去給四姨娘嚐嚐鮮。”

他們都以為謝南嘉還跟著四姨娘。

謝南嘉接過包袱,笑著說道:“我早就不在四姨娘院裡了,現在是四小姐身邊的大丫頭,你回去告訴我娘,我升職了。”

“喲,袖兒真是能幹。”宋策喜笑顏開,“我就說讓你娘不要擔心你,你做事是最穩妥的。”

謝南嘉跟著笑了笑,而後小聲道:“等以後有機會,我想辦法把你弄到府裡來做大管事可好?”

宋策大吃一驚,往遠遠站著監督他們的守衛那邊看了看:“可不敢胡說,仔細讓人聽到,你當府裡是鄉下的集市嗎,誰想來就來。”

“那你倒是想來還是不想來?”謝南嘉問道。

她看得出來,宋策是個有野心有能力的人,只是缺一個適當的機會。

宋策卻搖了搖頭,正色道:“有你娘在莊子上,我哪裡都不去。”

謝南嘉微微一愣,隨即笑起來:“那我就把你和我娘一起接來,一個做前院的管事,一個做後院的管事。”

宋策看她越說越沒譜,忙警告她不要妄言:“你不用為我們操心,只要保重自己,不讓你娘擔心,比什麼都強。”

謝南嘉知道現在談論這個還為時尚早,便揭過不再提,從袖袋裡取出四姨媽先前賞她的珠串和鐲子交給宋策。

“這是我在府裡得的賞賜,我自個用不著,你帶回去給我娘戴吧,告訴她我在這裡好得很,讓她在家裡也要好好的,開開心心的,不要掛念我。”

宋策接過來放在褡褳裡,臨要走,又難為情地看了看謝南嘉,欲言又止。

謝南嘉問:“可是還有什麼話要交待我?”

宋策居然紅了臉,說道:“我想把你娘娶進門,給她一個堂堂正正的名分,不知道你同不同意?”

謝南嘉歡喜道:“我朝向來鼓勵寡婦再嫁,你能替我照顧我娘,我自然是同意的,只是這事最終還是要尊重我孃的意思,你只要和她商量好就行了。”

宋策也是喜形於色:“那好,等我回去問了你娘,若你娘答應了,我臘月裡就娶她,到時候我會想辦法捎信給你的。”

兩人又說了幾句話,遠處的守衛提醒會面時間到了,催著宋策離開。

謝南嘉便陪著他出去,向門口的守衛證明那珠串和鐲子是她贈於的,等到守衛放行,看他趕著馬車遠去,才轉身回府。

她手中的包袱同樣要經過檢查才能帶進內宅。

等她回了四小姐的院子,發現四小姐不在,問珍兒,珍兒說素荷陪著四小姐去看小公子了。

謝南嘉便拿著包袱去到自己房裡,仔細把袖兒娘寫的信讀了一遍,感慨了半晌,才紅著眼睛找四小姐。

她不知道弟弟在兒子那裡,四小姐同樣也不知道,因此,四小姐一進院子,發現父親和謝南風都在,頓時慌了手腳。

天氣晴得好,謝南風正在抱著小外甥在院子裡玩耍,定遠侯則坐在廊下藤椅上,樂呵呵地看著他們,畫樓給兩人沏了好茶,垂手侍立在一旁,小公子咯咯咯的笑聲像陽光一樣灑滿庭院。

此情此景,給人一種歲月靜好的安逸之感。

趙蘭芝一愣神的功夫,再想退出去已經來不及,定遠侯眯著眼睛問:“是誰在那裡?”

馮倫立刻回道:“是四小姐。”

“四丫頭呀?”定遠侯難道好心情,招手道,“來來來,過來,陽光正好,陪為父喝杯茶。”

他和謝南風一樣都是武將出身,加上兩家又是親戚,因此誰也沒想到四小姐是個姑娘,應該回避外男。

趙蘭芝尷尬了一下,又抵不住與父親喝茶這個天大的誘惑,便羞羞怯怯地走進院子,路過謝南風身邊,福身行了一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