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戰霆冷哼一聲,攜著兒子大步離去。

看看他對兒子的維護,秦氏更加怨恨定遠侯不為自己兒子做主,氣得眼淚掉下來,委屈道:“我早就知道你心裡沒有平兒,說什麼他被謝南風打死你也毫無怨言,我看你巴不得他死了,好給西院的讓位子……”

定遠侯一巴掌打在她臉上:“你再渾說一句試試!”

秦氏捂著紅腫的半邊臉啞了聲,被侯爺會當著這麼多人的面扇耳光,她想死的心都有了。

“夫人息怒,有什麼事等客人都走了再說吧!”曹嬤嬤小聲勸她,聲音都在發抖。

侯爺輕易不發火,發起火來能把人嚇個半死。

秦氏也知道自己冒失了,此時是騎虎難下進退兩難。

恰好趙靖平醒了,呻吟著叫了一聲母親,秦氏的淚掉下來,撲過去抱住兒子放聲大哭。

一場鬧劇就此告一段落,定遠侯舍著老臉和眾賓客賠不是,抱歉的話說了一籮筐,讓管事的把客人好生送出府去。

人群散去,園子裡只剩下自家人,趙靖平被抬到躺椅上歇息,丫頭們忙著給他擦臉打扇喂水,趙靖玉不知從哪裡走了過來,用自己的摺扇給他扇了扇,笑問道:“哥哥,你怎麼這般模樣,可是中暑了?”

眾人:“……”

秦氏當即黑了臉:“你哥哥險些被人打死,你不來相助,等人都走了,卻又來說風涼話,有你這麼當弟弟的嗎?”

“打死?什麼時候的事,怎麼我竟沒聽說?”趙靖玉吃驚道,“是誰如此大膽,連侯府世子都敢打,吃了熊心豹子膽不成?

秦氏憤憤道:“還能有誰,將軍府的小崽子!”

“謝南風啊?”趙靖玉無奈道,“我還想著替哥哥打回去,是他我就不敢了,我打不過他。”

“你……”秦氏沒好氣地白了他一眼,“你快回你的西跨院好生歇著吧!”

“是,孩兒謹遵母親吩咐。”趙靖玉也不推辭,施了一禮,帶著衛鈞揚長而去。

把秦氏氣得心口疼。

偏偏定遠侯還又加了把火:“你看玉兒多乖!”

秦氏覺得自己的命都快交待在他們父子手裡了。

定遠侯道:“我知道你心裡有氣,我打你也是一時情急,瞧瞧你今日的作派,哪有一點當家主母的樣子,大呼小叫的,活像鄉下沒經過世面的村婦!我打了你我向你道歉,你自個也好好反省反省吧!”

說完帶著自己的人走了。

秦氏氣得眼前直髮黑,若不是曹嬤嬤扶得快,險些一頭栽下去,流著眼淚說道:“人人都以為我這個當家主母是個什麼好差事,卻不知我過得還不如一個姨娘快活,他一天天變著法的氣我,不如索性給我一刀,一了百了。”

“夫人不要說喪氣的話。”曹嬤嬤勸道,“你不為別的,想想世子,想想小公子,也得咬緊牙關撐下去,等熬過這陣子,尋覓一個賢良淑德的兒媳婦幫你管家,你不就可以含飴弄孫享清福了嗎?”

秦氏揉著心口嘆息:“只能這樣想了,我孫兒還這麼小,難道真撇下他去死不成,走吧,叫人抬上世子,咱們也回吧,今兒個真是丟人丟到家了,只怕此時滿京城都在傳我的笑話。”

“誰家沒點糟心事,誰家背後沒有閒言碎語,夫人不要放在心上。”曹嬤嬤溫聲軟語地勸慰,攙著她離開了園子。

秦氏走著走著忽然想起一件事,問曹嬤嬤:“方才攔住謝南風的那個小丫頭,是不是袖兒?”

“是她。”曹嬤嬤說,“那丫頭還真是個傻大膽,大夥都躲得遠遠的,偏她一個迎著刀就上去了。”

秦氏沉吟道:“她為何要攔謝南風,莫非她以為幫世子解了圍,就能去伺候世子?”

“瞧著不像啊?”曹嬤嬤道,“謝公子走後,她就不見了,若是為了接近世子,不該留下來邀功嗎?”

秦氏一想也對,難不成她還想勾搭謝南風?

“總之不是個安份的,你叫人留意著她,不可讓她接近世子。”

“是。”

西跨院裡,趙靖玉也在猜測謝南嘉的意圖,想不通謝南嘉為什麼會在那麼危險的情況下衝上去保護趙靖平。

還有,她後面又和謝南風說了幾句話,三言兩語就把怒不可遏的謝南風給勸走了。

她是怎麼做到的,她和謝南風都說了什麼?

為什麼謝南風一走,她也跟著走了?

她到底是打的趙靖平的主意,還是打的謝南風的主意?

這些都不是重點,重點是為什麼她就是不肯打我的主意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