屏息聽了聽,那喧鬧裡似乎有婦人痛苦的呻.吟.

她遲疑了一下,挑起車簾往外看,原來後院不知什麼時候又停進來幾輛馬車,馬車前人頭攢動,有丫頭僕婦,還有侍衛,一個穿長衫的男人站在一輛馬車前神情焦灼,痛苦的呻.吟就是從那輛車裡傳出來的。

她是生過孩子的人,一下子就聽出了這是有婦人在生產,並且不怎麼順利。

大約是感同身受,她不禁替那婦人擔憂起來。

也不知這家人是從哪裡來的,想必也是因為橋樑坍塌無法過橋,才被迫繞來鎮子,這個時間,連大通鋪都早已住滿,哪還有空房間給他們。

不過看這家人的陣仗,似乎是有身份的人,但他們寧願在車上生產,也不願去搶佔別人的房間,這點就比四姨娘強了百倍。

謝南嘉留心聽著那邊的動靜,就聽一個僕婦向男主人稟告:“老爺,夫人情況不是太好,要不,問問掌櫃的,看鎮子上有沒有婦科大夫或者有經驗的穩婆?”

男主人雖然焦急,聲音卻很沉穩:“如今夜深,驚擾到他人不好,你讓人悄悄去問掌櫃,切不可因為咱們著急就態度惡劣。”

僕婦應是,急忙去了。

男人袖手往車前走了幾步,溫聲安慰車裡的人:“夫人莫怕,為夫在外面守著呢!”

“夫君,我好痛……”裡面的人哭道。

男人急忙去掀車簾,要進去陪她。

兩個僕婦把人拉住:“老爺,這樣怕不吉利。”

男人低斥道:“夫人是我的,孩子也是我的,有什麼不吉利,快快讓開!”

“……”兩個僕婦面面相覷,最終還是退開了。

男人撩衣衫上了馬車。

謝南嘉看著,不知怎地眼淚突然掉下來。

男人與男人果然不同,當日她難產,煎熬了十幾個時辰,卻連趙靖平的人影都沒見著,她雖然對趙靖平沒感情,但那總歸是孩子的父親,倘若他也能像這個男人一樣不顧一切地進去陪陪她,於她何嘗不是一種安慰?

她長嘆一聲,掀開車簾下了車,邁步向那邊走過去。

那家的侍衛很機警,見謝南嘉靠近,上前一步將她攔住:“來者何人?”

謝南嘉道:“我是過路的客旅,因橋樑坍塌繞道至此,聽聞你家主母難產,我恰好有一個藥方,興許能助她順利生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