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門一開,一股酒氣從屋子裡撲面而來,讓萬峰短暫地窒息了一下,本能地捂住了鼻子。

這麼大的酒氣!這要是劃根火柴,是不是會像充滿煤氣的屋子一樣引起爆炸?

萬峰皺著眉頭走進了張旋的屋子。

屋子裡的酒氣就更濃郁了,彷彿都能凝聚出酒液一般。

屋子裡亂七八糟,顯然好長時間沒收拾了,炕上胡亂地堆放著被子,在被子外面還有一堆空酒瓶子。

看到這些酒瓶子萬峰呆了:這個女人這是喝了多少酒?腦袋是不是已經喝壞了?

除了空酒瓶,炕上還擺放著超過五瓶沒開啟蓋子的白酒。

這是誰給她買的酒?為什麼要讓她喝這麼多的酒?打算喝死她嗎?

張旋頭髮散亂,穿著萬峰第一次從窪後帶給她的那件滑雪衫胡亂地蜷縮在被子裡。

她的臉已經沒有了明豔的光澤,彷彿一個月沒洗臉似得骯髒無比,頭髮打綹亂糟糟地像一個雞窩。

這不是糟糕的,原本豐潤的臉現在瘦的像狐狸臉一樣,彷彿被刀削尖了一般。

看到張旋這個樣子,萬峰有一種眼淚奪眶而出的衝動。

她怎麼會變成這個樣子?變傻了?

何豔霞站在門口看了一眼,嘆氣垂淚輕輕地掩上門轉身回她自己的屋子去了。

萬峰沒有叫醒張旋,而是趴到炕上想把窗戶推開,但是冬天的窗戶幾乎都釘死了,這個措施沒有成功。

轉手把炕上的空酒瓶收拾起來拿到外面扔掉,然後開門放屋裡的酒氣。

當這一切做完他就側身坐在炕沿邊看著睡著的張旋。

到這時他才發現張旋的臉上那些汙垢處有一道道的痕跡,顯然這是眼淚留下的痕跡。

看到這裡萬峰的心一陣疼痛。

從臘月十五那天他們離開窪後,到今天,一個月的時間張旋已經像換了一個人一樣。

怎麼會發生這麼大的變化?

萬峰陷入了沉思之中。

何豔霞在自己的屋裡坐了半個多小時,想想有點不放心,又悄悄地走出來到女兒門口偷偷地往裡看了一眼。

她發現女兒依然在睡覺,萬峰坐在炕沿上看著女兒睡覺彷彿雕塑一般。

何豔霞嘆息一聲到外面拿柴禾塞到女兒那屋的鍋灶裡給女兒燒炕。

待把火點著,何豔霞走出家門。

萬峰從兜裡摸出一包煙,想了想拆開抽出一支一摸兜卻沒有火柴就又把煙插回煙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