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峰原來的計劃是年前帶著欒鳳回趟龍江,給自己的父母看看真人。

但是年前正是做服裝最忙的季節,欒鳳眼看是脫不了身的,萬峰就把計劃改到了年後。

等過完十五,趁著鐵路清閒的時候再回去。

玻璃花經理在他的店裡搖頭晃腦,打從來到窪後他是清閒個夠嗆也累得夠嗆。

說清閒是指這裡就他一個人,他愛幹什麼就幹什麼也沒人盯著他管著他。

說累那就是這裡的買賣太好了,裡外就他一個人幾乎沒有多少閒著的時候。

好在這店裡賣的只是菸酒和副食品,別的東西他也用不著賣。

最暢銷的就是煙和酒了。

萬峰經常看到一個男人進來扔出二毛錢,大叫一聲來二兩。

於經理就用小提子打二兩酒到一個碗裡,來人端起酒碗一仰脖灌下去然後轉身就走。

這特麼喝得是什麼酒呀?喝個什麼滋味?

如果一個二十多歲的年輕人這麼喝酒,基本就可以確定他就是一個廢人。

萬峰的非常看不上那些空口喝酒的人的。

那怕像現在的張海弄一包花生米就著也算有點檔次呀。

“握草!我的花生米都特麼被你吃了!給我吐出來!”

萬峰嘿嘿一笑:“吐不出來了,我可以給你拉出來。”

“真特麼噁心,老子這酒是喝還是不喝?”

“你愛喝不喝,關我毛事兒。”

張海又買了一包花生米,這回他不學精了不放櫃檯上了,而是揣兜裡,一會兒摸出一個扔嘴裡。

那種小塑膠袋裝的油炸花生米外包裝都是油,他也不怕把兜油了。

玻璃花其實也是好喝兩口的,但是上午幾乎他就沒什麼閒工夫陪張海喝酒,因為來來往往的人太多了。

“這煙又要賣光了,社裡也不知道今天能不能送貨來。”

於經理拆了一條蝶花擺到了櫃檯上。

於經理很沒有開拓精神,進得煙最貴的還沒有超過三毛的,這特麼是赤裸裸瞧不起窪後的父老鄉親。

鞋廠的門前停了好幾輛130貨車,這些車都是來自外地來取貨的,能自己開著車來的都是一些國營商場或者是供銷系統的。

集市的影響力已經輻射到方圓三百里的範圍了,不管商店還是個人一天到這裡來取貨的人不少。

現在連國營的商場都來那貨了。

肖軍這貨非常的有意思,冬天拖拉機沒什麼活兒幹,他竟然給自己找了一個來錢道。

這貨給他的四輪子車頭裝了一個駕駛室又給車斗扣了一個帆布棚,竟然在出租拖拉機。

看到有拿完貨的商販揹著包要走的意思就湊過去:“走不,送到孤山車站一塊錢一個人坐不?”

有些商販正犯愁從窪後到孤山這五里多地怎麼對付呢,一聽有這事兒就上車了。

竟然有不少商販租他的拖拉機,有時一拖拉機裝好幾個商販。

現在因吶河已經封凍了,四輪子可以從冰山走,這傢伙不一會兒就跑一趟不一會就跑一趟。

一天也能賺好二三十元。

已經有人看出這個門道,打算買拖拉機出租了,估計正在進行評估可行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