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好了廣播往外走的萬峰腦子就開始了琢磨。

錄音機買不到盒帶暫時用處不大,但弄個留聲機給欒鳳她們聽好像不是什麼難題。

買新的?

萬峰才不會花那冤枉錢呢,那玩意用不了幾天就會淘汰,他可不是冤大頭。

通常大隊廣播站都應該有幾臺損壞或者有毛病的留聲機,他去要一臺回來修修就行。

那種朔料的唱片也不過二毛一張,去買幾張就完事兒。

“你快點走!”諸平拿出了領導的派頭,在大街上對磨磨蹭蹭的萬峰發號施令。

你急個屁呀!

萬峰在心裡嘀咕了一句,腳下絲毫沒有加快的意思。

小舅是急著去梁萬家喝酒,晚上吃飯的時候他就沒吃,留著肚子好灌黃湯。

那是他著急的理由但和萬峰沒關係,他可是吃飽了。

到了大街上,四個人朝著溝裡齊步走。

諸豔和江雪嘰嘰喳喳地討論什麼衣服樣式好看,等有錢了做一件云云。

“你們現在在欒鳳哪兒掙了多少錢了?”萬峰半道插了一句。

“起先十多天屬於學徒,一晚上兩毛。”

這個萬峰知道,這錢還是他定的呢,不要覺得少,欒鳳學徒的一個月還一分錢沒有呢。

“這幾天我們算是出徒裁褲子,一條一毛記件,我倆一晚上能裁三十條左右,一人一晚上掙一塊五,現在我有十塊錢了。”諸豔自豪地說。

“啊!你們一天賺一塊五了?”諸平在邊上突然冒出一句。

別看江雪也在欒鳳那裡幹活,馬大哈的他還真就沒問過江雪這方面的事情,現在嚇了一跳。

一晚上一塊五這在當時的農村人心裡是一個足以讓他們震驚的數字。

“人家江敏一天都賺三塊多好到四塊了。”江雪終於說了一句話。

這個數字讓諸平就更吃驚了,一天賺三四塊錢,這能買多少酒呀?

“別羨慕人家,人家從六七歲就會自己縫衣服補褲子,十歲就開始學做衣服,她家裡有縫紉機後人家可是紮了兩年縫紉機了,你們除了會繡兩朵花還會幹什麼?好好練,等到了她那水平自然就賺錢和她一樣多了。”萬峰安慰小姨和江雪。

女人的妒忌是一種很能壞事兒的存在,不能讓這種苗頭肆意生長。

“我們知道,我們就是要儘快幹好,爭取像江敏那樣掙錢。”

不錯,有理想是好事兒總比懵懵比比活著強。

“我們要買縫紉機,你能不能幫我們弄兩臺?”小姨天真爛漫了。

兩臺?暫時萬峰一臺都弄不到別說兩臺了。

“還是等你們攢夠錢再說吧,就你們現在那十塊錢連個縫紉機腿都買不來。”

儘管有錢也不一定能買到縫紉機,但沒錢那是一定買不來的。

縫紉機的供應太緊張了,他現在也沒轍,能買到縫紉機他就不會想出個帶機加盟的點子了。

別看一天縫紉機給兩毛錢的磨損錢覺著不多,但一年下來也是七十多塊呢,兩年一臺新縫紉機就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