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萬看著萬峰騎著腳踏車這個羨慕:“想不到你個小雞屌還真把這破爛整出來了,真不知道你腦袋裡裝的是什麼。”

“八十塊錢賣給你要不?”

“啥!你花三塊錢買輛車八十塊錢賣給我?小雞屌你心太黑了。”梁萬火了。

萬峰一撇嘴:“梁萬舅,你這不是瞎說能聽出來嗎,我換車圈換車胎這不是錢呀?我拿到孤山機械廠去平大架子不花錢呀?就是你吃那水果和冰棒是天上掉下來的,這都是錢!”

“那你說說你花了多少錢?”

“三十多塊吧。”

其實萬峰把所有的花銷都算上,一共才花了不到二十五塊錢,這裡的大頭就是兩套車內外胎,花去了十幾塊。

在八零年,一輛白山的零售價大概在一百到一百一之間,至於飛鴿永久鳳凰紅旗都在一百五十元上下,而且還要車票。

不管怎麼說,萬峰花二十幾塊錢就收拾出一輛能跑的腳踏車,這都是了不起的事情。

“才三十多塊你敢黑心賣給我八十?你這小子良心大大地壞了。”

萬峰嘿嘿嘿地笑:“你要是把你女兒白給我當媳婦,我這腳踏車就白送你。”

“這個問題我倒是真準備好好考慮考慮了,我覺得我家華子要是將來跟了你還真能過上好日子。”

那是一定的,只是雙方沒緣分而已。

萬峰騎著腳踏車回到了窪後,儘管騎大杆有點摩蛋子,但是感覺還是非常不錯的。

小舅和小姨看到萬峰騎著一輛奇怪的腳踏車回來眼珠子都快飛出來了。

諸平很早就想買臺車了,但是好幾年也沒攢夠錢,可是這個外甥卻不蔫不語地弄了一臺車回來。

這輛破車他們也見過,但從沒想過它還能跑。

“我上學的時候這輛車的使用權就是你們兩個,但我在家的時候它必須歸我指揮。”

今天是星期天,萬峰放假在家腳踏車也就歸他指揮,小舅只能看著乾眼饞。

東頭的那些小孩就更是無比的羨慕,跟在萬峰的腳踏車後面瘋跑。

“都別跟著我,軋著我可不管。”

萬峰在東頭轉了兩圈,車把一歪就向溝裡拐去,他要去一個地方,確切說是一戶人家,他要去的人家居住在溝裡的最南頭並且是溝裡地勢最高的一家,他家快住到窪後和山後中間那道山樑的山頂了。

萬峰到了溝裡的最南頭,下了車子準備推車上山的時候,抬頭就看到磚廠的位置上不少人在那裡比比劃劃的,同時一些社員正在往場地上搬運石料磚頭什麼的。

場地邊還停著幾輛腳踏車。

原來是大隊幹部到窪後來視察來了。

這和萬峰關係不大,他依然推著腳踏車上了山。

星期天對大多數學生來說都是幸福快樂的,他們像展翅的鳥兒一樣在星期天自由飛翔。

但是對袁益民來說卻是完全不同。

因為星期天是他老子休息的日子,有他老子在家他總是膽戰心驚的。

他很懷疑他老子會不會笑,他記得從他懂事起好像就沒看見他老子笑過,那怕回到村裡也是一輛冷漠的樣子。

他老子在現場印刷廠上班,一個星期只有星期六的下午才騎車回家,星期一早晨在去縣城,平時都住在工廠的宿舍裡。

他也不清楚他為什麼看到他爹就害怕,只要他老子在家他就像身邊守著貓的耗子一樣不敢輕舉妄動。

袁益民趴在自己的屋子裡百無聊賴地望著大街上發呆,面前的書本完全就是裝樣子的,他的作業早就做完了,但是卻不敢出去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