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匹棗紅色的大馬的傷口不斷噴血,噴了一會兒,大概噴出2000多毫升的馬血之後,那血緩緩就不流了,然後就在所有人的注視下,長桑君抹了一點鍋底灰在那匹馬的傷口上,那匹原本倒地渾身僵硬的大馬,一下子就爬了起來,甩著脖子,打著響鼻,精神抖擻,就像沒事一樣,也不流血了。

這一幕,把周圍圍觀的人看得目瞪口呆。

所有人都沒想到長桑君只是在那匹馬的身上開了一刀,給馬放血之後,那馬就站了起來,這本事,絕了。

看到館舍裡的人真把馬給治好了,那幾個客人也心服口服,沒有再糾纏,結清房款之後,也就走了。

原本館舍裡的眾人對長桑君這段時間在館舍之內白吃白住還有些意見,這個時候看到長桑君露了一手,也一個個心悅誠服,看長桑君的目光不同了,對長桑君也客氣了起來。

……

等那些客人離開之後,回到房間裡,夏平安才向長桑君虛心請教。

“馬是火畜,體內最是燥熱,所謂腦黃,就是馬長時間趕路,體內的火氣上腦,治療這種馬疾,只要給馬放血就可,世間所謂的汗血寶馬,就是那種馬在燥熱之時,面板毛孔能自動把體內的燥熱之血排到體外,所以可以日行千里,普通的馬沒有這個能耐,就只能靠人來幫它放血……”長桑君解釋道。

這解釋,讓夏平安都茅塞頓開,原來汗血寶馬的汗血是這麼回事。

“不知老丈今後有何打算?”夏平安問道。

“唉……”長桑君嘆了一口氣,“這些日子多謝秦舍長照顧,現在我身體已經恢復,就不好意思再打擾了……”

“老丈你年級也大了,不應該再四處奔波,不如老丈你就留在這館舍之內,在這裡安心住下!”

“啊,這怎麼好意思!”

“老丈你有治馬之術,以後只要館舍裡的客人馬匹再有病,老丈你幫忙看看即可,老丈的食宿,就由館舍負責!”

在夏平安的誠懇挽留之下,長桑君就住在館舍之中。

長桑君的身份,既像是館舍的客人,又像是館舍的馬醫,因為夏平安對長桑君尊重恭敬,館舍裡的其他人也不敢多說什麼。

館舍裡遇到生病的馬匹不多,所以大多數的時候,長桑君都在館舍裡白吃白住,有空就四處溜達,日子過得好不愜意。

而夏平安對長桑君一直是一個態度,就算長桑君半年一年沒看一匹馬,夏平安也是對他恭敬有加,噓寒問暖,買衣買酒,從無半句怨言。

……

一個人做一件好事不難,一段時間內做好事也不難,難的是一輩子都堅持做好事,堅持對人一個態度。

長桑君在館舍裡這一住就是十年,而在這十年的時間裡,夏平安對長桑君的態度一如既往,從未變過。

十年考察期滿,這一日,在夏平安給長桑君的房間又送來酒肉之後,長桑君看了夏平安一會兒,終於展顏一笑,對夏平安說道,“我在你身邊十年,對你為人心性已經瞭解了,治馬只是小術小道,你可想學治人之道,名震諸侯?”

“想學!”夏平安。

長桑君伸手從懷中拿出一個玉瓶遞給夏平安,“這瓶子裡有三十粒丹藥,你每日去收集草葉上的露水,用露水配合著服食,一日一顆,三十日後,你就得神眼,雙眼看人,一眼就可知其底細!”

終於等到這一天了……

夏平安接過那個藥瓶,長長吐出一口氣,心說,原來扁鵲是有這本事,所以才那麼牛,只看蔡桓公一眼,就知道蔡桓公的疾病所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