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早些歇息吧,別多想了。”秋萱進來,看著呆坐在桌邊的容貴妃,眼中帶著一抹心疼。

“秋萱,這宮中……真的好冷,我以為我早已習慣……”

“主子。”秋萱聲音有些澀啞,眼淚忍不住就落下來。

風凌霜到魯家,實在給魯家不小的震動。

起初魯家還只以為這是林曉曉家的孩子,等慕然報出名字來,除了魯茗義,其他人都沉默了。

“你如何知道這事?”魯開言問。

“爹可記得慕然曾在相府被抓的事情?後來凌琅查了下,本是想查有沒有什麼人要對您不利,不想查到了這事兒,若非皇上今兒提起,然兒自是不會說。”

“皇上提起?”魯開言詫異後,便皺眉深嘆了口氣,他怎麼猜不出皇上的打算呢。

“她可好?”李氏見老爺沉默不語,神情沉重無奈,只得幫著問。

“孤燈冷衾,那麼大的房子,空蕩蕩的都不見幾人,如何能好,宮中女子,多的是無奈,紅顏未老恩先斷啊……”慕然嘆了口氣。

李氏也沉默了,短短几句,便可知她過得如何,不由轉頭看魯開言。

可魯開言除了皺眉,卻也無法說什麼。

慕然看兩人,沉默了會才道,“爹,娘,當年的事情我也知道一些,慕然有些話不知當講不當講。”

“你要說什麼?”魯開言道。

“爹也不需自責,家家有本難唸的經,那件事沒有誰對誰錯,爹做的不過是遵守諾言盡孝而已,並無過錯,慕然想說的是,當年爹發誓是不能讓容姐姐入族譜,不能相認,卻沒說家中之人不能與之相交。”

魯開言皺眉,和李氏對看一眼,李氏問道,“你的意思是?”

“然兒今日見容姐姐實在可憐,心中不忍,又極為喜愛霜霜,所以想著,多少可以幫著些,哪怕常常說話走動走動也好,不能以親論,便以友相交。”

“這……也有道理,不過皇上那邊……”皇上顯然就是故意要用穆容霏來拉進關係的,這樣的情況下交好,是不是……

“爹,我信容姐姐,而且既然也有皇上的意思,何不順著呢,如今我的身份在,就算沒有容姐姐,恐怕皇上也盯上相府這條路,說不定哪天就會納魯家女入宮。”

夫妻兩人臉色瞬間變了變。

“爹,娘,伴君如伴虎,這句話無論是對您,還是對容姐姐都是一樣,我們總歸都要為自己謀退路,畢竟我們都不是孑然一身,要掛念著的太多了。”

“我……”魯開言張了張嘴,最後只得重嘆一口氣,無奈搖頭。

伴君如伴虎,他何嘗不知,只是……

“唉,隨你們吧,你們想怎麼做就怎麼做,只要不做出危害國本帝君的事情便可,然兒,為父知你如今身份不同,心態自會不同,但皇上畢竟還是皇帝,而且神醫谷那邊……你也多留心點,切不可太過了。”

“爹放心,這些慕然都曉得。”慕然微微一笑,並沒有因為被訓而有什麼不好的情緒。

“呵,你別總拿出朝廷上的架勢來,好了,然兒,今兒想必你也累了,先去休息吧,霜霜那邊我來照看著,這丫頭初來乍到,怕是會認生。”

“呵呵,那就麻煩娘了。”慕然笑笑,點頭便離開。

待她走後,李氏才看向魯開言,“老爺,時過境遷,公公婆婆已過世那麼多年,她畢竟是流著魯家的血,也是三叔唯一留下的血脈,即便不能認,然兒也說得不錯,多少照拂一些吧。”

“唉,我何嘗不想啊,行了,剛剛我也說了,隨你們了,去看那孩子吧。”魯開言嘆氣。

“你們今天談了什麼了,看著好像都不開心。”晚上,臥榻之上,林曉曉忍不住問沒有絲毫睡意的慕然,這問題她已經憋了半天了,著實難受,不弄明白,估計今兒個是睡不著的。

慕然看著帳頂,沉默了會才把今天她和穆容霏的交談過程簡單說給她聽。

林曉曉訝異,“我總感覺你好像在處處為她著想,可是你不是才第一次和她相處嗎?”

“……”慕然沉默了好一會才淡淡道,“大概就是緣分吧,就像認識你一樣,第一眼就覺得你是可以做知心好友的人。”

“哎呀,你這嘴是越來越甜了。”林曉曉忍不住笑出聲,抬手去掐她的臉,“不過這話也有道理,那你為什麼要勸她離開,既然她心繫那個男人,倒不如幫她。”

“幫她什麼?成為皇后?還是徹底抓住帝王的心,獨寵後宮?”慕然嗤笑。

林曉曉問出後也覺得自己問了個蠢問題,先不說帝王的心不容易抓住,就算抓住也沒辦法抓一輩子。

就這獨寵後宮就不可能,後宮存在的意義不止為皇家延續子嗣,也為平衡朝野勢力。

何況若一個女子真的集了三千寵愛於一身的話,那麼在那後宮中要她死的人恐怕數千萬記了,那簡直就是跳入火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