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黑獄上去之後,來到了丙層,這裡除了有獄卒的屍體之外,還有兩名昏迷不醒的囚犯,也不知道是重傷還是生病。

不消說,他們也旋即都成為了戎見的食糧。

值得一提的是,阿花在戎見動手之前,居然先來到了一具屍體身邊,伸出長長的指甲在其腿部一劃,然後便將屍體的一根肌腱抽了出來。

緊接著阿花將之團在手中微微唸誦妖咒進行煉製,就成了之前用來拉拽自己的淡黃色皮索。

這時候宮天五才恍然大悟:畢竟這地方防範再怎麼鬆懈也肯定會對囚犯搜身啊,先前他就在納悶阿花哪裡來的法器幫忙援救自己,原來居然是就地取材。

而當戎見來到了甲層出口的時候,他已經恢復成了一名四十來歲溫文爾雅的書生模樣,肌膚更是變得光滑而富有彈性,只有眼神反而顯得更加幽深了。

此時外面大雨傾盆,狂風大作,對於逃走的人來說乃是絕佳的掩護,但宮天五此時卻還不想走。

因為他覺得胡老道說的話也有幾分道理,於是辨明瞭一下方向,便對著戎見兩人拱手抱拳道:

“此次同行,多謝阿花兄弟與戎師的幫手,日後咱們江湖再聚,當把酒言歡。”

在宮天五的心中,這番說辭是沒什麼毛病的,但無論犬妖阿花還是青屍戎見都有些吃驚的樣子。

犬妖阿花更是很乾脆的道:

“你叫我阿花兄弟?”

宮天五聳聳肩道:

“不然呢?先前若不是戎師一口血痰幫忙,我多半已經重傷了。”

“更別說之前我誤觸機關,若不是阿花你及時出手,我同樣不死也要脫一層皮,衝著這個叫你一聲兄弟,尊稱一句戎師有什麼好奇怪的?”

犬妖阿花震驚的道:

“可是我是妖怪,你是人啊,人和妖怪之間幾乎是世代血仇,平時我見到的人類都是對我喊打喊殺的。”

宮天五此時突然想起了在地球上看到的一句話,便拿出來活學活用,伸手指向天空:

“種族不能決定一個生命的好壞優劣,居住在軀殼裡面的靈魂才有高低貴賤,善惡美醜。”

“你看那日月光輝,普照大地,不因我是人多給一絲光芒,也不因你是妖就少一點溫暖,眾生本是平等的啊。”

聽到了宮天五的話,犬妖阿花頓時呆住了,估計大腦已經有些當機,可青屍戎見卻微微點頭道:

“真是難得,你的這番話裡面有大智慧,很多高僧大德都講不出來。”

宮天五哈哈一笑道:

“這估計和我自己的特殊經歷有關吧,我從小就會記起前世的一些片段,然後就夢到上輩子甚至和一隻小蜘蛛精有過情緣糾葛呢,所以能以對等的眼光來看待人和妖之分。”

犬妖阿花撓了撓腦袋道:

“你的這話聽著很有意思,但咱腦子笨也講不出來什麼。”

“那麼既然你叫咱一聲兄弟,還是第一個人類叫我兄弟的,那麼這東西送你你會要嗎?咱們接下來都是要跑路,你應該能用得上它。”

說完了之後,犬妖阿花便將手裡面那條淡黃色皮索遞送了過來。

可能其餘的人心裡面會膈應,但宮天五這種實用主義者卻毫不推辭。

這玩意兒乃是用獄卒的肌腱做的,而獄卒宮天五更是沒少殺,那有什麼好為難的?

見到宮天五慨然收下,還請教這玩意兒的具體用途,犬妖阿花也是非常高興,一一指點以後,這才與宮天五作別,並且約好日後一起喝酒暢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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