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下來好幾天果真李家男子都泡在了軍營裡,看來用不了多久這天下就要改姓李了。我看著手中的《維摩經》這是吉藏大師在開皇十九年,楊廣自揚州赴長安,邀吉藏大師同行,到長安後被安置於日嚴寺,即埋頭整理的著述。

《維摩經》故又稱《不可思議解脫經》。此經宣揚大乘佛教應世人的觀點,主張不離世間生活,發現佛法所在,提倡“人不二法門”,主張世間與出世間、生死與涅槃、有相與無相、有知與無知等一切分別平等不二,由此不二法門,可得無生法忍,遠離一切煩惱妄想,進入涅槃境界。

段靜雅就坐在不遠處的貴妃椅上繡著手帕,看了看我,笑了笑道:“月兒,如今倒是越發沉穩了。”

我看了看段靜雅,低頭有些不好意思道:“阿姐段會取笑我。”

小芙和小蓉端著熱茶和零嘴進來,小蓉將一盤青梅乾遞給段靜雅,只見段靜雅不一會兒就吃完一盤,對著小蓉道:“小蓉,你再去拿一些青梅來。”

小蓉看著段靜雅道:“夫人,你已經吃了很多了,這東西酸,還是少吃些的好。”

我抬起頭來,看著段靜雅和小蓉,聽著他們的對話。

段靜雅看了看空盤子道:“不知最近是怎的了,就是喜歡吃這酸的東西。”

小蓉微微皺眉,想了想道:“夫人你最近幾日總是見到油膩的就不舒服,還總是喜歡吃酸的東西。而且…”說著小蓉驚恐不已,看著段靜雅接著說道:“而且,夫人月事已經兩月未來了!莫不是…”

段靜雅聽到小蓉未說完的話後,愣在了原地,驚恐萬分,連手中的東西落到地上都沒察覺。

過了好一會兒,她猛地抓住小蓉的手,焦急道:“快,小蓉,你快去請個大夫來,別人問起就說,我有些頭疼了。”

我聽到這兒,也不由一驚,難道段靜雅是…

小蓉出去後,段靜雅閉上眼眉頭緊皺。我放下手中的書,走到她面前,將手覆到她手背上。

段靜雅睜開,眼中滿含淚水,我微微一愣,問道:“阿姐,怎麼了?”

段靜雅看著我,淚水順著臉頰落下,滴在我手背上,我看著段靜雅,只見她微微啟唇道:“月兒,為何老天要待我如此不公?”

我竟不知該如何安慰她的好。

等小蓉請來大夫,大夫把完脈,才真正確定,段靜雅是懷孕了。

我震驚不已,拉住段靜雅道:“阿姐,不可呀!如今這也是一條人命呀!”

小蓉也是紅了眼眶勸說道:“夫人,如今好不容易又有了孩子,你不可再做傻事了呀!”

老大夫也十分震驚,站在原地不知如何是好。我揮手示意小蓉和大夫出去,小蓉擦了擦眼角的淚跟著大夫出去將門關上後。

我才拉住淚流滿面的段靜雅道:“阿姐,孩子是無辜的。”

段靜雅抬起頭來看著我,哽咽道:“月兒,這孩子本就是不該來的…”

我皺眉問道:“阿姐,這孩子可是李建成的?你和他…”我實在是好奇,這孩子到底是如何懷上的。聽剛才大夫說,已經有兩個多月了,按照時間推算,正好就是李元吉和李建成去郢州的前後時間內。

段靜雅閉上眼,彷彿那是一段痛苦不堪的回憶,隨後緩緩睜眼看著我道:“是他從郢州回來後的第二日,那日大雪,我睡得迷糊間,聽到有人靠近,只聞到一股濃烈的酒味…”段靜雅哭著,痛苦的閉上眼接著道:“他就像瘋了一般,任我如何哭喊,他都沒有想以往一般停下他畜生的行為。可後來,第二日我就叫小蓉給買了藥的。怎麼會…”

我有些不敢相信,李建成的樣子不像是會做出這樣的事呀!可如今段靜雅這般痛苦的模樣也不是裝出來。

就在這時,門突然被推開了,我轉身看向門口,李建成正站在門口,看樣子是剛從軍營趕回來的。

他三步並兩步的走過了,我很主動的起身給他讓位,段靜雅看著他也吃驚不已,但下一瞬間就將頭轉開了,冷漠道:“你來幹什麼?我不想看到你!”

李建成站在床邊有些不知所措,抬手想要觸碰段靜雅,卻又默默放下了,剛才眼中的激動都化作沮喪,隨後是自責。

李建成轉頭看了看我,眉頭緊皺,對他行了個禮,然後轉身出去了。

我站在門口,裡面安靜得有些可怕。我走出迴廊,站在院中,看著院中牆角的那片小竹。我記憶中段靜雅好像很喜歡這片小竹,時不時的看著發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