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吃著曹家的飯,卻根本不記得曹家的好,心裡頭還總是盼著曹家賠錢做不成生意,究竟是何道理?”

“這般想的話,對你究竟有什麼好處?”

“老爺,我……”許傑頓時滿腹的委屈。

他說的不過就是實話罷了,這麼大的一個客商,顯然平日裡也是走南闖北做過許多生意,見識過許多場面的,那必定也會是個絕對的人精。

這般精明的一個人,論理說,自然會去打聽一下裴記茶行的價格,再對比了曹永春這邊的價格,且將整件事情打聽的清清楚楚才會做下這筆生意的。

總之,以裴福的一面之詞,只報個高價來糊弄,再說出曹永春這邊的低價,以求來促使這筆買賣的成交,怎麼都覺得過於簡單了些。

還有文興發的那個要加上一倍貨的舉動,也是有些奇怪。

這批貨價錢即便是沒有被識破,在正常人眼中應該也是曉得,這是賤賣的一批貨,屬於可遇而不可求的,這種原本就是碰運氣的事情,怎會張口就讓旁人再多加一倍的貨呢?

在裴記茶行高價買了茶葉,再低價的賣給你,哪個人腦子會這般的有坑,要求對方這麼做?

總之,許傑覺得,這裡頭問題頗多,需得小心謹慎為妙。

原本這些話,是想著回到了客棧之後,他慢慢的說給曹永春,一點一點的分析,讓曹永春知曉此事並不算簡單,需得小心為上。

但趕在這個節骨眼上了,許傑卻也覺得這些話非說不可了,哪怕是當著許多人的面。

但曹永春看許傑那個委屈模樣,登時想起了前兩日他提議找裴記茶行夥計時的那副委屈模樣了。

這哪裡是因為被冤枉了而委屈,分明就是被說中了心思,這心裡頭沒了底氣,有些慌張,所以這才用了所謂的委屈來掩飾。

曹永春頓時有些煩悶。

旁人家中養的下人也好,夥計也罷,不說生是你的人,死是你的鬼,那也是忠心耿耿,做事向來沒有二話的。

偏生自己家養的這些個東西,總是見不得你好。

“行了,你別說了,一句話都別說!”

曹永春喝道:“若是還想保了你的性命,往後還想在曹記茶行做活,這會子就閉上你的狗嘴!”

“倘若再讓我聽到你在我跟前說道文掌櫃的不是,說道這樁生意的不妥,我打斷你的腿!”

許傑震驚之餘,更多的是害怕。

曹永春心眼小,氣量窄,又生性多疑,且十分的執拗,他既是這麼說出口了,便必定是要做到的。

許傑再不敢說上半句的話,也不敢再提打包飯菜的事,只是閉了嘴,默默低了頭:“小的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