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眠足足給墨昭煲了三天的魚湯。

等到第四天拆繃帶的時候,其實都不用鹿眠拆,墨昭自己都能抬腳感受了。不過他還是乖乖地坐在輪椅上,眸光期待的看著鹿眠。

鹿眠裝來一盆溫水放在墨昭面前。

她蹲下身,繃帶被輕輕拆開,那些已經失去了藥性的藥草碎渣被鹿眠輕輕地撥到地上。

墨昭的傷口已經完全癒合,雖然嫩肉和傷口周圍其他的大腿肉顏色差別十分明[]顯,不過粉色的疤痕可比之前那猙獰潰爛的傷口無數倍。

鹿眠拿著趕緊的布,輕輕將傷口上殘餘的藥渣洗掉,然後放下衣襬,對著墨昭鼓勵道:“殿下,你站起來試試。”

墨昭坐在輪椅上,身側緊抓著衣服的手流露著主人內心的不安。

鹿眠也不催促,站在原地耐心的等著,用一種鼓勵的眼神看著他。

良久之後。

墨昭像是下定了決心一樣。

兩隻小手搭在了輪椅兩側的扶手上,身體微微用力。

在鹿眠的目光下,墨昭慢慢起身,最後離開輪椅,站了起來。

大腿傷口處傳來些許又痛又癢的感覺。

墨昭低頭看著自己的雙腿,忍不住紅了眼眶。

不是痛的。

而是激動的。

當初聽到太醫說他腿骨粉碎,終生不愈的時候,只有墨昭自己心裡清楚他當時內心有多絕望。

在沒有遇見鹿眠之前,他幾乎每天夜裡都躲在被子裡偷偷地哭。

每天早上起床,看到自己殘疾的雙腿,墨昭都感到痛苦與絕望。

這三個月以來,就連他自己都接受了他將終身都在輪椅上度過的事實。

他沒想到他還能站起來。

墨昭抬起頭,看著鹿眠。

眼底一直憋著的眼淚終於忍不住盈眶而出。

“眠姐姐。”他哽咽的叫了一聲,聲音裡蘊含著無盡的委屈。

墨昭突然張開雙臂朝著鹿眠倒去。

鹿眠嚇了一跳,下意識伸手扶住他將他抱在懷裡。

這大半個月裡,鹿眠不知道抱了墨昭多少次。

從起床將他抱坐在輪椅上開始,又從洗完澡將他抱回床上安寢。可以說,鹿眠比墨昭本人更熟悉他的身體。

現在也是一樣,將墨昭抱在懷裡之後,幾乎想都沒想,鹿眠就換了個讓墨昭感到熟悉的姿勢。

鹿眠低頭,緊張的看著墨昭:“怎麼了?傷口痛還是其他哪裡不舒服?”

“沒有。”墨昭趴在鹿眠的懷裡,雙手緊緊抓著鹿眠腰間的衣服,帶著哭腔的聲音稚嫩又真誠:“眠姐姐是這個世界上對我最好的人,我喜歡眠姐姐。”

鹿眠聞言頓時放心,心裡也大概弄明白,小殿下這是能夠重新走路之後心情太激動了。

她抱著小殿下,任由著他將她當成依靠,安靜的等著他平復好自己的心情。

不過剛剛痊癒的小殿下還不能站太長時間,待時間差不多之後,鹿眠推了推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