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林兄也是去府城趕考的考生,那便是巧了,我與拙荊也正是要去府城參加考試。”

遇到同行之人,顧景城雖一貫冷淡,但到底要比之前多了幾分人氣。

“從這裡到下個城鎮還需半日的功夫,日落之前,林兄和林姑娘在我的馬車上委屈幾分了。”

“顧兄說的這是何意?此刻怎麼能叫委屈呢?

若不是顧兄和嫂嫂剛才願意搭救我們,此時我和妹妹還不知下場如何呢?是我和妹妹要好好感謝顧兄,若是顧兄和嫂嫂不嫌棄,待會兒到了鎮子由我做東,請你二人好好吃頓飯,權當感謝顧兄和嫂嫂的救命之恩了。”

林海和顧景城你一言我一語,他言語間熟絡的很,完全沒有和人第一次見面的尷尬。

這樣的自來熟,讓旁邊坐著一直一言不發的蘇小木著實很羨慕啊。

不過……這個林姑娘和她哥哥就像是兩個人了。

她從一上車開始就一直安靜的坐在車尾不說話,像是個社恐的。

不過你要是說她社恐吧,也不太像。

畢竟她那雙眼睛一直緊緊的盯著顧景城,時不時還面頰泛紅,雙目含情。

那眼神不像是看救命恩人,反而像是看情郎。

這樣的目光,一日之前她剛從那個趙家姑娘眼睛裡看見過。

“真是個招蜂惹蝶的,剛出家門沒多久,就被這麼多人瞧上。”

蘇小木看著她的眼神就覺的好玩。

只是她實在無聊,掀開簾子吹吹風,看看外面風景。

顧景城雖然在和林海說話,但餘光也一直注意著她這邊的動靜。

見她如此,便將身子往她這邊移動幾分,拉過車簾,把外面的風遮得嚴嚴實實。

“風大,仔細得了風寒。”

“日頭這樣毒,外面吹的風都是熱的,怎麼得風寒?得暑熱還差不多。”

蘇小木坐直身上,“你和林公子繼續討論文章吧,不用管我做什麼。”

而林家兄妹此刻同他們共處一車,他也不好開口詢問,只得耐著性子又說。

“那就以免得了暑熱,如今出門在外生病了總是不好,你不是一貫不喜歡麻煩嗎?”

“好吧,那你拿本書給我,沒事瞧瞧書,我也好消磨時間。”

看書總比看他人愛慕他的眼神好。

酸了吧唧的。

顧景城看她如此,也不好再多說什麼,就從書櫃中抽出一本雜記給她,林海在旁邊見他夫妻二人如此,不免驚訝道:“顧兄大才,嫂嫂也會識文斷字,真是了不得。”

“林兄過譽了,只是拙荊所學皆是她從前在家習來的,同我著實無甚關係,我們還是繼續談論文章吧,不打擾她們各自做各自的事。”

顧景城不喜林海同他談論蘇小木,他略微皺眉,叫他把注意力都挪到他們剛才說的文章上。

路上兩日的功夫裡,顧景城一直和林海相談甚歡,他對這半路結識的朋友甚為滿意。

若是說起唯一的不足之處,就是他那妹妹,一路上看著他的目光極為炙熱,叫他寒毛乍立的同時又心生厭惡。

當然,也叫他對蘇小木心生幾分不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