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沒有半點轉圜的餘地嗎?如果是要錢跟要好藥材的話,我們都有辦法能解決,只要他的腿能好,付出什麼樣的代價都可以。”

蘇小木當真不忍心顧景城因為一次小變故就失去做官的資格。

而且他的腿如果真的瘸了,所帶來的後果也不僅僅是不能做官。

還會叫他直接從人人傾慕的顧大舉人,直接變人人都討厭,都會出聲諷刺的顧瘸子。

蘇小木其實也並不想用這樣的惡意去揣測別人。

但事實就是如此, 她比任何人都希望顧景城能過得好,希望他前程坦蕩自有自己的一番天地。

或許他可以失敗,但絕對不能是這樣的失敗。

“難說呀……他的傷還是太嚴重了,你沒瞧見骨頭都露出來了嗎?這傷如此之重,就算有再多銀子再多藥材,也沒辦法將失去的筋骨肉都填回來呀。”

大夫一邊搖頭一邊蹲下身去為他處理傷口。

顧景城全程白著臉, 他痛到臉上,脖子上, 手臂上的青筋都暴起,卻都沒有喊一聲痛。

大顆大顆的汗水,順著他的額頭脖子往下滾,蘇小木心疼的一直在他的旁邊替他擦汗。

這個時候真的恨不得找個人幫他痛。

顧景城的傷口太嚴重了,必須要馬上處理,所以大夫也沒有提前給他喝麻沸散,處理傷口的全程,都只能靠他自己一個人咬牙堅持。

蘇小木和周林,就這麼在他身邊陪了顧景城一個多時辰。

好不容易受傷的腿纏上了紗布,大夫去煮藥了,蘇小木才有機會詢問他究竟是怎麼弄到這一步來的?

“你今天跟我分別之後,為什麼沒有去萬夫子那裡讀書?”

蘇小木見他現在稍有好轉,她沒有剛才那樣著急了,就胸口忍不住的上下起伏,氣道:“出去喝酒就算了,為什麼喝完酒之後不知道好好保護自己?從二樓摔下來磕到石頭,這件事說出去,誰會相信是一個舉人幹得出來的?”

蘇小木說著說著眼淚就往下流,顧景城一看見她哭, 就心疼的想要伸手將她摟進懷裡。

只是礙於傷勢太過嚴重,顧景城稍微一動傷口就會扯著全身疼。

他只能白著臉,白著唇,努力伸出手去想要替她擦眼淚。

“你給我擦什麼眼淚?你要是晚上走路的時候小心點,少喝點酒,我現在會站在這裡哭嗎?”

蘇小木自己用衣袖抹眼淚,她不想和顧景城講話。

就看周林:“所以他今日為什麼借酒澆愁?”

蘇小木是知道顧景城酒量還不錯的。

要不是遇到什麼事情,他不至於借酒澆愁,還把自己喝到這種地步。

“還不是因為那個郡主的事情,景城他不想向那個郡主妥協,但是又苦惱於因為自己的一時不小心讓那個郡主影響到了你,這不跟我倒了一晚上的苦水,也怪我自己喝多了,在他要走的時候沒扶住他……”

周林也自顧自的開始抹眼淚。

只道男兒有淚不輕彈,只是未到傷心處。

蘇小木看著他這個樣子,說他是真傷心吧,又感覺眼底沒有那麼多的悲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