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小木第二日早上起來的時候,顧景城已經不在床上了。

他的床收拾的很乾淨,不過也正常,畢竟刨除那些偏見,在蘇小木的印象中顧景城一直都是個會把自己收拾的乾淨利落的男子。

縱然他平時穿著的書院的長衫,已經洗得有些發白,但絲毫不影響他身上有股儒雅淡漠的氣質。

神清氣爽的洗完漱,蘇小木聽見廚房有動靜,她掛上笑臉走進去,看見殷氏和陳氏在裡面忙得熱火朝天后順勢接過殷氏手中的刀開始切起肉來。

“都怪我起晚了,不然也不用麻煩兩位嫂子一大早做早飯了。”

蘇小木不好意思的對兩位嫂子笑了笑,她可沒忘記自己昨天是和顧景城一間屋睡的,所以笑容中多少帶了些嬌羞。

“沒事兒,你和三叔小別勝新婚的,兩個人本來就該多呆呆,說起今天三叔那麼早起來去和你大哥挑水,我們都還笑他是不是害羞了呢。”

殷氏去洗菜了,她笑眯眯的打趣蘇小木道:“三叔說之前修沐回來雖然也會幫著家裡做點事兒,可還是第一次像今天這樣起來那麼早,還沒拿著他的書在院子裡讀呢。”

“可不是嘛,娘,這一大清早起來就開始張羅說讓咱們做點好吃的給三叔補補,說一定是在書院裡讀書累了,才想著回來換換腦子做點別的事休息休息。”

陳氏雖以說話裡話外都在講顧景城,可一雙眼睛卻從來沒有離開過蘇小木。

“這……這讀過書的人就是不一樣,休息都要做農活呢。”

她尷尬地把目光挪到一旁還沒熱的鍋上:“咱們今天是包包子呀?”

天知道顧景城心裡到底是在想什麼?

好好的書不讀偏要去種田?

這不正像她還沒過來之前,她媽天天罵她的一樣嗎?

喊你讀書你不讀,偏偏要去搬磚?

“是,到時候你可要盯著三叔,讓他多吃幾個。”

陳氏就愛抓著蘇小木不放,直到蘇小木臉上露出一臉嬌羞的表情,紅意都蒸上了臉頰,她才將話題轉了過去:“大嫂,記得今天的粥煮稠些。”

“我來洗米吧,二嫂說的我都懂,嫂子們都放心吧,我一定會好好照顧好相公。”

蘇小木端起米就往外走,她想著去水缸邊淘洗,但剛好碰到挑水回來的顧景城。

水桶放在地上,顧景城拿帕子擦拭著身上的水漬。

他昨天穿的那身書院的衣衫李氏晚上就幫他洗了。

而今天穿著的雖然是一身粗布麻葛,卻半點都沒有叫他泯然眾人。

有句話怎麼說的來著?

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飾。

雖然用來形容男的不是很恰當,不過現在用在顧景城身上很是應景就是了。

“相公今日怎麼……怎麼那麼早就起來了?”

蘇小木小步小步的挪到水池邊去洗米,她餘光悄悄的撇向顧景城的胳膊,好傢伙,沒想到他這個瘦弱書生身材還挺好。

就是不知道他是什麼時候回來的?

有沒有把她剛才那些嬌柔造作的話聽進耳朵裡?

“閒來無事。”

顧景城冷冷的撇了她一眼,想著她剛才在廚房裡說要好好伺候自己的話,沒忍住開口諷刺了她一句。

聲音很低,只有兩個人才聽得到。

“你就這麼慣會在別人面前裝模作樣嗎?”

“當然沒有。”

蘇小木一臉認真的回答他的問題,滿臉真誠的道:“做生意最重要的就是要誠實,相公說我裝模作樣,我可承擔不起這樣厚重的誇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