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許,大叔早就已經把我這個過客給忘記了,那些所謂的“會和我聯絡”這種假話,我也早就聽膩了。這個晚上,我即便是自己一個人喝酒,可也喝得上頭了,最後還是我自己一個人醉意熏熏的扶著天橋旁邊的欄杆走下去,慢吞吞地回去了自己的出租屋,像極了一隻受傷的狼,就算受傷了,也得回去自己的狼窩自我療傷。

......

次日,我按照正常的上班時間回來了公司,一進去就聽到某些員工在小聲議論著昨天我和齊民吵了一架的事情,但看到我出現了,就全都鴉雀無聲了。我也懶得理會他們,而是徑直進去了自己的辦公室。

這一整天的上班時間,我幾乎全都把時間花在去想到底自己要該怎麼做才能和齊民達成共識,在這個節骨眼上,我們真的不能再發生任何的“內亂”了,否則就會被某些小人趁虛而入。一整天的上班時間,我和齊民的辦公室就隔著一頓牆的距離,可我們誰都沒有找誰去聊,這是我們創立公司以來唯一一天出現的“奇特”現象。直到下班的時間,我終於看到齊民走出了自己的辦公室,然而他也就冷淡的瞟了一眼我的辦公室,還是淡然的離開了公司,這讓覺得事情變得更加雪上加霜了。

不管是我還是齊民那邊,我們基本上都是想著今天給對方的投資客戶一個答覆,我不知道齊民是否已經簽了蒼雲資本寄過來的合同,他也不知道我是否答應了韓慶宵的入股合同,這一切都是冷暴力之下造成的未知數。

我就這麼眼睜睜地看著齊民離開了公司,自己卻發呆待到了晚上七點多,由於感覺到自己的肚子實在是受不了了,這才離開了公司,出去外面找了一家飯店吃飯。

這頓飯我吃得很慢很慢,吃完飯都已經九點了,本來還想再像昨天晚上那樣喝點酒,奈何自己還得開車回去,所以打消了這個念頭。我啟動了車子,走上了回家的路,就在我差不多要回到的時候,手機接到了一個電話,那是......徐夢珺給我打來的電話?!

我點選了功放接聽電話,笑了笑說:“哈嘍,徐太太,怎麼突然想起給我打電話了呀?”

“喲,聽你這語氣,看起來心情還很不錯嘛,我還以為你都快吃**了呢!”

她這顯然是話裡有話,大概是已經知道了我和齊民昨天吵了一架的事情,被她噎了一句之後,我撥出口氣,說:“我怎麼覺著你這是話裡有話呢?”

徐夢珺的語氣變得正經了起來, “行了,別裝了,你人在哪?”

我如是說道: “剛吃完飯沒多久,現在在回家的路上,怎麼了,現在我也要和你彙報自己的行蹤了是嗎?”

“掉頭,去體育中心,我現在在那等著你,限你二十分鐘內來到。”

“啊?什麼?”我以為自己聽錯了。

“廢什麼話,趕緊的,要是二十分鐘內我看不到你人,那以後咱倆也不用再見面了。”這霸氣真是不減當年,說完就直接把電話給掛掉了,連一個反駁的機會都不給我。

我思索了下,還是決定聽她的話,掉頭前往了體育中心。大概十多分鐘後,我來到了目的地,走下了車子,環視一圈周圍,很快就在前方不遠處的長椅上看到了一個挺著大肚子的徐夢珺。

走到她身旁,我小心翼翼地說道:“真是難為你了,身懷六甲都還要跑出來和我見面,要是齊民知道你在這個時候出來和我出來見面,豈不得拿刀追著我砍?”

“坐。”徐夢珺一隻手放著肚子,另一隻手抬了抬,示意我坐到她旁邊來。

我愣了會,坐了過去,直奔主題說道:“我知道,你是為了齊民的事情來找我的,你說吧,我已經做好挨批的準備了。”

徐夢珺見我一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樣子,忍不住“噗嗤”一聲笑了出來,“我不是來罵你的,要不然今晚來找你就沒有任何意義了。”她停頓了下,接著說:“你和齊民兩人在同一個早上得到了融資的機會,一邊是國內知名的投資機構蒼雲資本,一邊是廣告界的‘一哥’鼎暉集團,你們兩人會吵起來其實也正常,說起來,這還是你們一起創業以來第一次發生爭執,這些都是小事了,選擇了一起合夥創業,發生口角那是家常便飯的事情,遇到問題咱們就解決嘛,沒關係。”

我嘆了口氣,失落的語氣說:“要真有你說的那麼輕鬆就好了,齊民這個人倔強得要死,而且我看得出來,他這次是真的生氣了。”

徐夢珺淺淺一笑,說:“先別急著氣餒,問題就是用來解決的嘛,我要是沒有準備就不會在這個時候來找你了。”她從外套的裡袋拿出一張摺疊了好幾層的紙,往我遞了過去,“嗯?拿著吧。”

“什麼玩意?”我接了過去,那份東西還有著她殘留的體溫,可想而知這對她來說是有多麼重要。我把那份東西開啟來看,標題上“股權轉讓合同”那幾個字格外的明顯,一看底下的簽名,正是徐夢珺的簽字,以及另一邊的空白,這意思是要把她的股份轉讓給我,可她又從何而來的股份呢?我壓根就不知道這事。

徐夢珺在我的疑惑當中給出瞭解釋:“在我剛懷孕沒多久之後,齊民暗中有把自己5%的股份轉給了我,我知道你們這次融資的預算是出資5%的股份,而我這5%剛好可以彌補上來,這樣你們之間就不會有任何的爭議了,我留著這股份也沒什麼用,一個孕婦,常年在家待著,不幹活就拿錢,這是對大家來說都是不公平的。”

我沉默了一會,最終還是把那份合同遞迴給了她,堅決的態度說道:“不行,這是齊民送給你的一份心意,它不能作為我們兩人之間爭吵的犧牲品,我相信換做是齊民他也不會同意的,這一點,我們保持一致的態度。”

徐夢珺表現出很無奈而又不耐煩的表情,“程庭,在感情上我已經看到你的失意了,那時候我幫不了你,但咱們從剛上大學就開始認識,好幾年了,作為朋友,我真的不希望再看到你在事業上掉下去,這件事情我是瞞著齊民過來找你的,只要你簽了字,剩下的事情我來解決,他不會拿我怎麼樣的,你就別再倔強下去了,好嗎?”說到最後,徐夢珺都幾乎以懇求的態度來和我說話了。

我思索再三,最後還是保留自己的態度:“我還是那句,我不同意,感情是感情,事業是事業,如果每一次在我遇到挫折的時候,都有人來幫我,就像你剛才所說的,這對大家都是不公平的,如果讓齊民知道了這件事情,你覺得他的心裡能舒服嗎?不會!只會變得更加傷心而又悲憤!”

她轉頭看向了別處,長嘆一聲,帶著失落而又失望的語氣說:“算了,既然和你說不通,那我就當面和齊民說,關於感情,無論是愛情還是友情,對我來說都一樣重要,我不會去偏袒哪一方,只希望事情能夠解決掉。”

徐夢珺說完,一隻手捂著大肚子,另一隻手撐在椅子上起來,我連忙扶著她,放緩了語氣說:“我送你回去吧,不管怎麼說,今晚真的辛苦你了,而你也不應該參與我們之間在事業上的事情,至少不是在這個時候。”

“別忘了,我也是股東之一,我有權力參與公司的決策。”

這個晚上,最終徐夢珺還是讓我送她回去了住處,好在齊民並不知曉此事,如若不然,我們之間的矛盾只會被更大的激大,而我在離去之前,也表示讓徐夢珺別把今晚的事情和齊民說出來,可她只是深深地看了我一眼,沒有說其他的話,就這麼轉身進去了小區裡。

......

在我回到住處後,時間已經十一點多了,我本想著洗個澡就打算躺下,可又想到我和齊民雙方都答應了在今天之內給投資方回覆,雖然韓慶宵沒有給我明確的時間,可過了今天,我估計他就不會再考慮和我們合作的事情了。一想到這裡,我睡意全無,只好坐在沙發上默默地點燃了一根菸。

一根菸抽完,正當我準備回房間睡覺的時候,齊民給我發來了一條訊息:“我們一人退一步吧,別再讓大家都為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