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洱完全沒想再繼續這個話題,說完這句話就掀開被子往裡鑽,“我很累要休息了。”

他的氣息貼過來:“頭髮沒幹就睡,會頭疼。”

她哼唧一聲,翻個身背對他。

即便閉著眼蘇洱知道他還在,甚至聽見腳步踩在地毯上的細微聲響,從床邊走到浴室再回來,然後是吹風機呼呼得聲音。接著溫暖的風吹在頭頂,他修長有力的手指穿過她烏黑的髮絲,一遍遍極有耐心地替她處理溼發。

她這會乖覺得不像話,由著他摟著自己,吹著頭髮在暖意裡漸漸呼吸均勻,沉入夢鄉。

得到蘇洱答應能在陸宅辦生日會,沈嫣更是忙得不見人影,蘇洱覺得清靜週末的時候想到聶煙的事,於是帶了些水果去聶家探望。她家住在很普通的小院子裡,鐵門小平房,圍牆邊緣栽了很多杜鵑花。

蘇洱摁了幾次門鈴不見人出來,正疑『惑』,旁邊的鄰居走出來問她:“你找誰?”

“您好,我想找這戶的聶小姐。”

“小煙媽媽車禍住院了,這幾天不怎麼在家,你還是改天再來吧。”

住院!

蘇洱驚訝道:“請問您知道在什麼醫院嗎?”

鄰居想了想說了幾個大概的名字,蘇洱第一反應就是濱海第一醫院,便急忙趕了過去。到醫院的時候還沒找到聶母住在哪一層,倒是先遇到了正和護士說話的譚熠,並在譚熠的帶路下來到12層重症區。

隔著玻璃門,譚母閉著眼帶著氧氣罩,床邊各式儀器正在工作。

譚熠說:“也不知道車禍是幸還是不幸,送來醫院搶救反而檢查出別的病。”

“現在情況怎麼樣?”

譚熠嘆了口氣:“不樂觀,必須繼續接受治療,還在危險期,看她挺不挺得過這一關醒過來。”

醒過來治療、加調理又是一筆不菲的開銷。

蘇洱想到聶煙因為之前劫匪的是被停職,家中又是母女相依為命,積蓄用光也不一定能撐下去。她在病房外站了很久,直到身後傳來一聲詫異得說話聲:“陸夫人?”

聶煙手裡還提著兩隻熱水壺。

蘇洱解釋道:“我去你家找你,鄰居告訴我,你們在醫院。”

“找我?什麼事。”

“那天你為了幫我拿回東西停職,我想來道謝。”

聶煙輕哦了聲,語調很平淡:“是我應該做的。”

折讓蘇洱有點惶然,曾經愛笑純真的女孩,現在變得有些沉鬱冷靜。她想起之前聶煙受傷以及周隊長那番話,因為陸衍之的‘算計’她九死一生逃出來後就變了。蘇洱有些躊躇,說:“你母親的醫『藥』費不用擔心,我會……”

“不需要,這是我家裡的事不需要你們資助,我媽現在還昏『迷』不醒,我也沒心情敘舊,對不起陸夫人。”

“那,這些東西你收著。”

蘇洱點點頭,將手裡的水果及禮物交給她。聶煙放下熱水瓶接東西時,彎腰之間脖子裡的項鍊一晃掉出衣領,蘇洱無意瞥了眼卻整個人僵震在原地。

項鍊,子彈吊墜的項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