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洱清醒的時候,不能動。

手、足被粗糲的麻繩反綁在椅子上,房間裡光線昏暗,頭頂上殘舊的工業吊燈散發著橘黃光芒,搖晃中發出吱嘎聲響。角落裡豎著一張課桌,一臺膝上型電腦正在運作。

嘎!

門從外推開,罪魁禍首進來得瞬間,蘇洱便沒好氣:“又是你!”

“看來你沒有多驚訝。”

陳紀深站在她的面前,皮笑肉不笑得睨著她。

蘇洱問:“我兒子呢,你把他怎麼樣了!”

“哭鬧一陣子,現在睡著了。”陳紀深突然彎下腰,將臉湊近她,好像她臉上有花一樣,仔細端倪很久,鳳眸倏地眯起:“聽說陸衍之最近挺混蛋,家裡來了個乾妹妹,傷透你的心。”

“跟你有什麼關係。”

對於蘇洱蠻衝得倔態,他習以為常,只是笑:“當然有關係,說過要一起玩遊戲,我今天幫你看清陸衍之,怎麼樣?”

蘇洱疑『惑』這句話的意圖,前方的電腦裡出現人影和嘈雜說話聲。陳紀深走到椅子後,雙手摁在蘇洱的肩膀上,氣聲在她耳廓邊遊走,猶如鬼魅哄人墮入無邊煉獄:“他來了。”

電腦監控頻道里果真出現陸衍之的身影。

一干小弟六個人,掄著棒子圍繞在陸衍之的四周,也不知互相交談些什麼,短暫交流過後小弟們便開始圍毆陸衍之。陸衍之有私教,不光健身也會練拳加上曾經有過一段紈絝年紀常年混跡街頭,他打架的本事一點不遜『色』。

但不知今天怎麼回事,他光捱打,不反抗。

小弟一棍打在陸衍之的頭上,後背又受重擊整個人跌摔在地。

蘇洱不知道他的後背在火場受過傷,只見幾棍子下去,他背後的襯衫上邊蔓延綻開大片鮮紅,觸目驚心地,蘇洱驚駭大叫:“住手!你讓他們住手!!”

“你知不知他為什麼不還手?”

“我不想知道,你讓他們住手!”蘇洱奮力掙扎,手腕處摩擦麻繩傳來辛辣劇痛。

陳紀深告訴她:“因為我讓他選擇。”

他邊說邊打了通電話給小弟,於是影片畫面往上移動,破工廠格局的地方,熱鍋爐上方天頂懸吊著兩個罩著黑布的人,一大一小。蘇洱的心臟猛地發疼,強烈的不安讓她有種窒息的感覺。

而陳紀深的話,讓這份窒息更深一步。

他說:“頂上掛著的,是你兒子和沈嫣。”

“瘋子!”蘇洱一聽小忘命懸一線,尖叫著掙扎,連手腕處被磨損出血都不覺得疼痛。

陳紀深當這個詞是誇讚,笑得洋洋得意,“小洱我是在幫你,如果陸衍之選擇了兒子,那麼我正好幫你除掉情敵。如果他選了沈嫣,那麼正好讓你看清這個男人,他有多雜碎。”

“不要,不要!我什麼都可以答應你,只要放過他們。你不是一直想為杜謹言報仇嗎?我可以去死,我可以馬上去死!求求你,只要你放過他們,我怎麼死都隨你意願。”

她哭得滿臉通紅,口中是豁出一切得哀求。

陳紀深很滿足她這副樣子,說:“場面都擺了,總不好說不玩就不玩,我們還是看看接下來的好戲吧。”

“陳紀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