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禮服的事?”

蘇洱也坦白承認:“是,我今天的目的就是要讓沈嫣出盡洋相,她想走後門討好顧雅盈,我偏偏不讓她如意。”話落,笑意盎然得盯著陸衍之看:“我欺負了你的心肝寶貝,現在你是不是氣地想掐死我呀?”

他挑眉:“誰是我的心肝寶貝?”

“沈嫣咯。”

聞言,他似恍然大悟地點點頭。蘇洱的笑容逐漸收斂,她又想起梁居火場裡的事,頓時心裡一寒猛地甩開他的手,兀自往宴廳外走。

陸衍之笑了聲緊跟出去,他腿生的長,急跨兩步就追上蘇洱,一把拽住她的胳膊把人截住:“宴會還沒正式開始,跑什麼。”

她也笑:“替你找心肝寶貝回來呀。”

“還生氣呢?”陸衍之看她雖然笑,但眼眸子裡全是哀怨,不禁抬手點點她的下巴。她這會兒倒不笑了,撇開腦袋不讓他碰,並且說:“你答應過我,會讓沈嫣搬走。”

他說:“是我食言了,不過最多六個月。”

“為什麼非要六個月,我一秒都不想和她多待!”蘇洱握緊雙手,指甲嗝疼掌肉都不見鬆開,“陸衍之,我知道你很在乎對你母親的承諾,找了沈嫣很多年。你想彌補對他父親的虧欠,想為我的……給她帶來的痛苦贖罪。可是我不喜歡她在我眼前晃悠,我一點都不喜歡。”

她到底沒勇氣把江世嵐三個字說出來,這是他永遠得忌諱。

“因為……她只能活六個月。”

陸衍之說這句話時微末停頓了下。

蘇洱有些詫異得看著他,他繼續道:“可能更短。”

“小洱。”陸衍之指了指腦袋:“恐襲的時候,有東西在她顱內沒取出來。我很遺憾找了那麼多年終於找到她,卻是這個結果。”

“沒想到,她竟然病得這麼嚴重。難怪她的情緒波動很頻繁,又易怒。我作為她的長輩竟然沒發現這點,沒發現她的臉『色』一直有些蒼白。今天還做了這件事,她肯定很傷心,都是我的錯,我不該讓你趕她走更不該說討厭她。”蘇洱面『露』愁容,手捂著胸膛口十足得痛心疾首,厭憎自己的樣子,轉眸再度望向陸衍之,說道:“你是希望我說這些話嗎?”

梁居火勢,當時的情形蘇洱懷疑過是沈嫣所為,但想著她不至於惡毒成這樣,現在一聽陸衍之說她只剩下半年不到的壽命愈發篤定是有人蓄意縱火。

快沒命的人,還怕什麼呢。

陸衍之沒回答,只是深沉得目光久久看著她,好像要從她臉上看出什麼動靜來。而沈嫣從宴會出來並沒走遠,就坐在酒店樓外的花壇邊哭。

她咬住唇強忍著不哭出聲,一手死死掐斷花盆裡的花梗,好似那是蘇洱的脖子。

“嘖嘖,這花真可憐。”

說話間,一隻修長漂亮的手遞來一張紙巾,橫在她的面前。

她抬頭看,發現是個長得硬朗帥氣的男人,但氣息很陌生很危險,她原本就不愛被人看到眼淚,於是沒接紙巾站起身就走。

男人在背後說:“被蘇洱欺負了?”

“你是誰?”她終於回身,仔仔細細重新打量起他。

陳紀深笑:“你的朋友。”

“我不認識你。”

“現在認識也不遲,我叫卓越,當然你也可以叫我陳紀深。”他一報名字,沈嫣就有印象了。好幾次陸衍之都會因為這個名字惱怒,號稱是狗皮膏『藥』般死黏著蘇洱。

想到這裡,沈嫣輕蔑地白了眼:“原來是那個眼瞎愛慕蘇洱的人。”

“你不也一樣嗎?陸衍之也沒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