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紀深說:“但我每次出現得都挺合時機,你不開心我就出現,不是正好證明我們之間緣分不淺嗎。”

蘇洱嗤笑了聲,一手撐著額角:“你在跟蹤我。”

他眯了眯眼。

“老闆,結賬!”她不想逗留了,揮手招來老闆結算賬單,但她掏了半天沒掏出來錢包,陳紀深抽了兩張紅鈔遞給老闆。

她笑了笑,醉醺醺得:“謝謝,我拿到錢還給你。”

“還錢不如再欠一頓晚餐。”

“算計。”她不滿得扁嘴,視線落在他手腕上戴的手錶,像發現有趣的事情般咦了聲:“我一直好奇,你這種身份怎麼總戴著一塊舊錶。”

舊得錶帶破損不說,也是非常廉價的品牌。

倒像十幾年前街邊小店裡的獲獎贈品。

陳紀深眸光有片刻晃神,接著說:“我的弟弟送的生日禮物。”

“原來你還有弟弟,他也在潼市嗎?”

“不,他死了。”

蘇洱後勁一涼,抱歉道:“對不起……不該提起你的傷心事。”

他沒答話,但看她的眼神有種『毛』骨悚然得錯覺,好像她是他瞄準很久的獵物,只等她今夜落入圈套,然後勒緊她脖子,看著她在掙扎中慢慢停止呼吸。她的心臟不禁有點畏寒,撐著桌子站起來,但巨大的眩暈感襲來,她歪倒下去的瞬間被陳紀深攙住。

他冷笑:“送你回家。”

蘇洱茫茫然被他鉗住肩膀,帶離大排檔。

夜風吹拂在臉頰上,吹在眼睛裡,泛起朦朧水汽,將路上的車燈及霓虹暈得斑駁光點。

陳紀深帶她過馬路時,她聽見啪嗒一聲,往回瞧發現是陳紀深那塊表掉在路中央。大約是酒氣上來了做事隨心所欲,或者是聽到他說的那番話,這塊表是他的亡弟留給他的東西。

她掙開他的手,往回去撿。

訊號燈變紅,兩側車流匯聚,陳紀深沒想到她會突然往回跑,看她醉意闌珊得站在馬路上,不遠有車急速駛來。

他冷眼旁觀,等著看她下一刻被車裝得四分五裂的慘狀,卻發現她傻姑般得舉著手裡的東西,對他喊:“幫你撿回來啦!”

他瞳仁倏地一縮。

刺目車燈衝她撞來,蘇洱反應慢半拍地回頭,心地突得發顫,本當自己肯定要死了沒想到一股外力扯住她的胳膊,將她整個人往旁邊拽離。

因為力度太大,她步伐不穩當得跌撞在陳紀深懷裡,身後的卡車呼嘯而過,捲起的風聲吹得頭髮凌『亂』。

她後知後覺得牙齒打架,呼吸急促。

也不知這樣姿勢維持多久,還是蘇洱想起來不對勁,站穩推開他,卻發現陳紀深用一種非常古怪的神態看著她。

好像她是種怪物。

“喏,還給你。”她把手錶塞他手裡:“還說弟弟送的,掉了都沒發現,等著哭死!”

他沉默得握緊手錶,握得骨節發白。

“不用送了,我自己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