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七章切開全是黑(第1/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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輕緩的曲樂在她指尖流淌,廳中的人長裙高跟精準踩住音點,飄飄然如大歐復興時代的宮廷舞風。一個音節停頓,沈景緻擺完姿勢衝她挑釁一笑。
蘇洱垂眼,撫在琴鍵上的慢吞手指突然增快速度。從緩到急,曲風不變但令起舞的人有點吃力,樂點一個接一個最終失誤絆摔自己。四周傳來的竊竊私語聲,不久就消沒在功底深厚的快速連彈中。聽者入『迷』僅把失誤的舞蹈當作小『插』曲,不予理會。
等尾音落定,一屋寂靜。
“啪啪。”
杜謹言率先鼓掌打破沉寂,繼而帶出滿場讚許的掌聲。地上跌坐的沈景緻憤然不甘得瞪視著她,蘇洱上去攙她起來,小聲說:“抱歉,我忘記告訴你,小時候我媽非『逼』著我去鋼琴考級。”
江世嵐那會衝著釣金龜的目的專心栽培她才藝,放學去鋼琴班,在家談不好棍棒伺候。那時候她滿肚子怨氣,沒想到今天倒派上用場。
沈景緻當眾出醜,氣得臉『色』發青,餘光裡見陸衍之過來立刻狠擰蘇洱的手背。後者吃痛撒手,她當即向後仰再次跌摔在地,疼得捂住腳踝悽哀得望向她:“小洱……”
“你擰……”
蘇洱的話沒說完,手臂被人握住向後帶退,陸衍之邁步上前把沈景緻扶起來,問:“還好嗎?”
“沒事,我大概自作主張請小洱伴奏,讓她不高興了。”
她咬住唇,歉疚得說:“小洱,你不要生我的氣好嗎。”
好幼稚但很見效的伎倆!
陸衍之臉『色』平淡得看過來,蘇洱立刻說:“看什麼,我不會道歉的。”
不知是否錯覺,說完這句話陸衍之臉上竟然有一絲興味浮現,沒等仔細揣測,沈景緻低頭開始抽泣,“是我沒考慮周全,對不起。”
“我哥老說我會裝,相比之下沈小姐才是北影中戲畢業的吧,演技簡直爐火純青。”她就差豎個大拇指出來,沈景緻握著拳幾番忍耐,最後還是陸衍之斥她幾句:“胡說什麼!”
“我想先回去了。”
沈景緻推他一把脫離攙扶,腳尖調轉沒一會兒驀地栽到陸衍之懷裡,面『露』痛『色』得說:“衍之,我的腳好像崴傷了。”
陸衍之掃了眼她足踝,還沒開口,旁邊的蘇洱倒先說:“愣著幹什麼,快送沈小姐去醫院呀,要是晚了有個三長兩短我可沒多餘的腿賠給她。“
說完還作勢要去推他,陸衍之瞪視她,字字冰涼:“我會送你沈姐姐回去的,你急什麼。”
蘇洱咧嘴笑了笑縮回手,目送著陸衍之將人打橫抱起離開宴會。等人影消失在夜『色』裡,她臉上的笑終於掛不住地垮下。
杜謹言察覺到她的失落,走上前想要安慰,話到嗓子眼沒說出來,她已經先悶悶得開口:“我有點累了。”
“好,我送你回去。”
她點點頭跟著他向外走,離開光鮮華美的宴會臨上車時言老爺追出來叫住他:“是蘇洱小姐嗎?”
得到肯定答案,言老爺又說:“陸總怎麼突然離席,是對這個宴會不滿意嗎?如果有什麼需要薇諾改進我們恭候來電。”
“言先生客氣了,是他的女伴扭傷了腳,哥哥心急送她去醫院,沒來得及和主家告辭就玩失蹤,實在對不起。”
言老爺忙說:“不礙事,他能來捧場我已經很高興。原本說蘇小姐考試在即課業繁忙不來參加,沒想到陸家還是給了面子,今天晚上的鋼琴曲很好聽,我夫人很喜歡音樂,蘇小姐得空可以常來言家走動。”
原來言家原本也是邀請她的?那陸衍之為什麼不讓她來。和言老爺客氣寒暄完,蘇洱坐車離開莊園,她把額頭抵在車玻璃上,心事重重得望著夜『色』下的荒淡景物,路燈一晃接一晃多看只覺得眼睛發酸。
杜謹言見她這樣,淺嘆口氣問:“肚子餓不餓?”
本來挺低落的心情,被他這麼問倒想起午餐後就沒吃東西,宴會上光顧著注意沈景緻動態連餐點也沒用。這會想起來直覺得腹內飢絞,怪不好意思得說:“還真挺餓。”
杜謹言彎唇,無奈且寵溺得笑了笑。
蘇洱想吃麵,於是車停在路邊小吃店。
兩個穿著晚禮服的年輕人坐在簡便小攤裡,非常不和諧,難免招來其餘食客交頭接耳。老闆娘把鱔絲面端上桌,杜謹言看著麵湯上飄著的綠油油香菜正要開口找老闆另做,蘇洱已經伸筷子進來把他碗裡香菜挑到自己碗裡。
他怔了怔,見蘇洱笑著說:“我記得你不吃香菜,點餐的時候忘記讓老闆別放香菜了。”她又看了眼手機時鐘,說:“這麼晚就別讓老闆另做了。”
“你還記得?”
“當然,我還記得你最喜歡吃荷包蛋,最討厭吃芋頭,和我一樣我也最討厭吃。”蘇洱想到小時候眼底流『露』出欣然:“想起來挺好玩,我不會做別的東西光會荷包蛋,每次都請你吃荷包蛋,你居然吃不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