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洱洗完澡出來,陸衍之已經離開。

樓下宴廳裡的氣氛正濃,環節進行到主角切蛋糕,江世嵐環顧一圈沒找到人,去問身邊的陸繼升:“小洱呢?”

他也疑惑,對著不遠處女人堆裡的陸衍之問道:“衍之,你妹妹呢?”

“什麼妹妹?”

陸衍之明知故犯,又恍然大悟的指著宴廳門口回答:“不是在那嗎。”

蘇洱木訥無神得站在宴廳門口,一手搓著手臂,左腳踏進來又侷促不安得縮回去,好像無形中在和自己內心做一番鬥爭,想要逃走但不能夠逃。

正離魂無措時,頭頂襲來一片陰影。

陸衍之的聲音如同鬼魅:“傻站著幹什麼,快進來。”

他微微彎著眼眉,雖然唇角劃痕明顯,但還極力裝模作樣扮演好兄長。

陸衍之的手剛觸碰到蘇洱手臂,就被她反應很大得揮開,整個人像只渾身包裹倒刺的小獸,時刻做好同歸於盡的準備。

他表面還在笑,眼底已經浮現惱怒,並用只有彼此能聽到的聲音道:“這麼多人在看,我當然不介意上臺描述一下剛才發生的事。”

蘇洱難堪得瞪他:“變態。”

他笑:“是挽著我手進去,還是我上臺演講?”

她憋紅眼眶卻始終不掉一滴眼淚,眼看陸衍之轉身要走,忙衝上去挽住他的手。

不管怎麼樣,婚禮不能毀。

婚禮結束送完賓客,回陸宅已經凌晨兩點。蘇洱累得說不出一句話,身心疲憊,簡單洗個澡一沾枕頭就睡著。

第二天還有課,蘇洱定過鬧鐘不得不強迫自己清醒起床。

樓下餐廳已經坐好家人,江世嵐不知在和誰打電話,一個人在露臺笑得開心。

陸繼升問她:“怎麼不多睡會?”

“我上午還有課。”

阿姨把她一份早點端上桌,蘇洱刻意挑了離陸衍之兩個位置距離的座位坐下。

陸衍之在翻報紙,全英文看得挺投入。

陸繼升對他說:“把你手上爛攤子儘快處理掉,早點回陸氏上班。”

“我手上也有產業,每年利潤雖然不能和陸氏比,但絕對能佔潼市金融版獨條。”他把報紙往桌上一扔,蘇洱瞄了眼,雖然不能看懂但理解大概意思。

版面上報導的是潼市赫赫有名的銷金窟,金風玉露。

蘇洱對這個地方有點耳聞。

這是一家獨佔城南小半個山坡的私人會所,還不是一般繳納高額會費就能進的地方。惠顧的賓客非富即貴,身份來歷也大多不簡單,像陸繼升這樣的前高幹要員不在少數。

陸繼升說:“你在外面和那幫狐朋狗友怎麼廝混我不管,別影響家裡。”

家裡兩字很顯然在指什麼。

陸衍之看了眼悶頭吃早餐的蘇洱,鼻尖逸出一聲細不可聞的冷哼,答覆他:“知道。”

蘇洱不抬頭都能感覺被盯得頭皮發麻,於是快速把吐司麵包往嘴裡塞,三下兩口吞溫牛奶,只期盼早點離開這個窒息的氛圍。

正要吃下最後一口,江世嵐煲完電話粥笑眯眯得走進餐廳,邊坐邊說:“齊太太這人真是風趣,嘴巴甜得跟抹了蜜似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