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靠近那株黑色的植物,陳也行便越謹慎,集中外放的意識,密切關注著前方那株植物的絲絲變化。

他把腳步放得很緩慢,神情繃著,一步步朝前走,這段並不長的距離,他再一次經歷了寒冷的狂風。

狂風止歇之後,他才將腳步放快,幾分鐘後,他已經走近了那株巨大的黑色植物。

近距離感受那株植物,給人的感覺完全不一樣,全身雞皮疙瘩起來後就沒有下去,一股股刺骨的冷意撲面而來,這株沐浴在月光之下的黑色植物彷彿在呼吸一般。

寒意刺^激得陳也行全身肌肉更加緊繃,他雙目如同感受到一股刺^激性的氣體,火辣辣點有點生疼難受,眼簾不由自主地微眯著。

這株詭異的黑色植物,枝幹全部由密集的根系組成,無數粗細不一的根系盤根錯節,探入池中黑色的水體,它寬大的黑色葉子無聲地盛開,黑得如同一灘化不開的墨,完全看不見葉子上的紋理。

那些葉子微微向上翻卷,似乎感受到有人靠近,忽然間舒展開來,那一瞬間,周圍的空氣陡然間冷了幾分,似乎有無數的女子開始嗚咽,一股若有若無的血腥味也隨之瀰漫。

陳也行彷彿被一股無形的力量撅住,整個人不能動彈,他看見舒展開來的葉子上,一張張毫無血色的女子的臉飄了起來,細細的根系一端連線在葉子上,另一端拴住慘白的女子的臉,臉並不是掛著,而是像放氣球一樣飄在空中。

體內血液彷彿凝固住,渾身像結冰了一樣,冷得難以忍受,陳也行瞳孔猛地緊縮,臉色迅速蒼白,難以遏制的恐懼至內心深處油然而生。

下一刻,那些一張張慘白的臉齊刷刷地朝向陳也行,閉著眼眸陡然間睜開,眼眶內飽含的血液奪眶而出,劃過慘白的臉頰,眼角掛著兩道瘮人的血痕。

陳也行腦子發懵,密密麻麻的雞皮疙瘩一波波地湧起,頭皮發麻,那些慘白的臉開些歪咧著嘴,陰森森地對著陳也行笑。

在讀取桓麒的記憶時,他就是被這一幕硬生生地嚇住了,後來再也讀取不了桓麒前面的任何記憶。

置身由此,感同身受,才發覺自己看的恐怖片再多,也受不了這眼前這一幕,他的心臟像擂鼓一樣,砰砰地撞擊著他的胸膛。

那些綿綿不絕、時斷時續、縹緲虛無的無數嗚咽變成了邪魅的笑!

那株巨大的黑色植物也開始顫抖起來,葉子像觸手一樣開始晃動,那一張張慘白的臉,頭上的長髮如同漆黑的海藻一般,瘋狂飛舞。

氣息開始旋轉,形成劇烈的狂風,朝著陳也行無情襲去。

陳也行依然不能動彈,同時也無法運轉體內的任何靈力,臉龐急速冰冷,皸裂,失去知覺,就連眼皮都像凍住了一般,合不上了。

這……

陳也行出現劇烈的耳鳴現象,嘴唇乾裂,喉嚨乾澀,腦子彷彿失去了意識,被狂風瘋狂肆虐。

混混沌沌的,也不知道過了過久,當所有的狂風都停止了,陳也行以為自己會被這陣狂風吹到某個很遠的角落,但他意識開始清醒後,卻發現自己依然站在原地,沒有挪動半步。

身體恢復控制權,就像窒息了一個世紀,他張大嘴巴劇烈呼吸,冰冷的空氣瞬間刺入肺部,整個食道像被無數的刀子刮過,渾身痙攣,luo露的雙手及臉部皸裂之後,鮮紅的皮下組織冒出血液,襲來鑽心的疼痛。

那些慘白的女子的臉依然盯著他,但表情卻不再是統一的森然冷笑,而是或癲狂或痴笑,臉部劇烈扭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