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塵門的柳城在坻水郡年輕一輩的修行者裡面可是響噹噹的人物。

木塵門是四境宗門,若非有著小南天門的存在,其實應該是僅次於蒹葭苑的,木塵門的門主也是四境巔峰的大修士,而且也已經很接近五境門檻,或許要不了幾年就能晉升五境宗門,極具潛力。

而柳城便是木塵門門主的親傳弟子,是以木塵門未來門主的身份培養的,雖然在整個坻水郡年輕一輩的修士裡面仍舊排不進前三,可也是同齡里名列前茅的存在,不可小覷。

柳城擅使刀,純粹在刀術這方面,坻水郡裡年輕一輩的修士沒有能出其右者。

李夢舟思考了很長時間,依舊不認得柳城是誰,便也實話實說,“我不認識。”

柳城顯然是沒有想到會得到這樣一個回答,面色只是黑了一瞬,便很快又恢復正常,冷聲說道:“數月前我曾到都城裡挑戰七先生,那時七先生雖在劍崖,但我耐心等待了很久的時間,卻始終沒有得見七先生,是七先生不敢接受挑戰?”

當時在劍崖,也就是江子畫很隨意的提過一嘴,李夢舟也就是很隨意的一聽,根本就沒有當回事,沒想到當初上離宮山門挑戰的人裡面就有柳城。

他瞧著柳城有故意找事的嫌疑,便很是平淡的說道:“你也說了我是離宮劍院的七先生,離宮劍院貴為五境上宗,而你們木塵門貌似只是一座四境宗門,就算是你們的門主見到我也要行禮,你區區一個小輩,有什麼資格挑戰我?”

柳城頗有些惱怒的說道:“七先生居然如此狂妄!”

李夢舟平靜說道:“我是離宮劍院的七先生,自然有狂妄的資本,你能奈我何?”

這番話更是把狂妄兩個字展現到了極致。

柳城有些錯愕。

但是想著七先生的身份,他也的確沒辦法奈之如何。

可李夢舟的態度讓他心裡很不爽,冷笑著說道:“朱扒酒的死和小南天門被毀,誰又知道是不是真的七先生所為?”

他自然有理由提出質疑,因為在他的認知裡,離宮劍院的七先生可不是什麼強者,哪怕數月的時間,讓他跨過了四境,也不可能殺得了朱扒酒,有本事一劍毀掉小南天門。

那些比坻水郡裡的修行者來得早很多的莫城修行者算是目睹過小南天門被毀的瞬間,但也不能證實就是李夢舟所為,有雪霧遮蔽著,他們的神遊意念根本探不進來。

馬上就有人附和柳城的話說道:“當時在半山腰上除了七先生外,的確還有一位姑娘的身影,只是那位姑娘很快便離開了,雖然不知對方的身份,但應該也是一名劍修。”

柳城望了一眼說話的那人,隨即看向李夢舟,笑著說道:“我尊重離宮劍院,也尊重離宮裡的幾位先生,但七先生未入四境時便有了這般名號,總是有些惹人非議,現在小南天門被毀,朱扒酒也被殺死,雖說七先生就站在這裡,可七先生又怎麼證明是你做的?”

李夢舟很奇怪的看著柳城,不明白他非要讓自己證明的目的是什麼。

其實若是能夠避開道宮南天門的報復,他不承認反倒是好事,但這件事情是根本隱瞞不了的,有些人看不到,不代表所有人都看不到,他就算否認也沒有意義。

他看著柳城問道:“你想要我怎麼證明?”

此言正中柳城下懷,他微笑著說道:“我雖自認不是朱扒酒朱掌教的對手,但坻水郡年輕一輩的修行者裡面,除了月從霜外,我還真的沒有忌憚過誰,數月前我到離宮劍院挑戰七先生未果,現在也算是有緣相見,何不論出個結果?”

李夢舟明白了柳城的意思,歸根結底就是想要打敗自己這個離宮劍院的七先生而徹底揚名。

且不管七先生的實力如何,但七先生三個字代表的身份都是非同小可的,所謂因覺得李夢舟沒有資格成為離宮劍院七先生這件事情,或許很多人都只是當做藉口,他們沒本事去挑戰大師兄、三師姐和四師兄,突然出現了一個修為相對很弱的七先生,又怎會放過?

但也不知將要出名的會是七先生,還是柳城了。

他們的相同之處都是在於地方上有名,很難入得世間的眼睛,真的被世人瞬間就能叫出名字的才是真正的有名,便如沈秋白、北藏鋒他們。

名聲這種東西是很虛無縹緲的,但追求名聲的人卻是絡繹不絕。

廟堂之高為權,江湖之遠為名。

無可厚非。

刺骨的寒風肆虐著,飛揚的雪花將得小南天門覆蓋,若是不知情者,很難想象那些雪地下面埋藏著很多的屍首。

柳城的神情很平靜,好像真的只是很正常的提出這個建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