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一刀只是靜靜地站在那裡,好似一個事不關己的旁觀者。

李夢舟沉默了一下,說道:“我也覺得這件事情的確沒有什麼好說的,成為七先生的人是我,又不是他們,他們的態度對於離宮劍院而言,全是狗屁。”

所謂話糙理不糙,離宮劍院想要把哪個弟子提為親傳,那都是自家事,跟外人有何干系?真是鹹吃蘿蔔淡操心。

秦承懿微笑著說道:“七先生所言甚是,試問在半年期間便從一個新人一躍跨在四境門檻前,世間修行者有幾位能夠做到,他們也不過是存在著嫉妒心理,無需去理會。”

李夢舟繼續沉默,他暗自思忖著,秦承懿的耐心貌似也很強,一直不把話題轉到重點,看來也是想要讓他先開口詢問。

雖然這件事情誰先開口並沒有什麼區別,但誰讓面前坐著的是秦承懿呢,李夢舟絕對不能讓他如願。

於是涼亭內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靜。

宋一刀的眉毛微挑,微不可察的看了秦承懿一眼。

秦承懿依然在笑著,但顯然沒有之前那般自然了。

他微微吐出口氣,繼續維持著笑容,說道:“我此次邀請七先生到府中,卻也沒有什麼要緊的事情,只是很欣賞七先生這般少年俊傑。”

李夢舟心下有些恍然,怪不得秦承懿態度這般好,原來是有著想要拉攏他的念頭。

修行資質很高的天才人物,若非是有著不共戴天的大仇,沒有人會願意去得罪,哪怕是秦承懿,若是能把天下英傑都收入囊中,那麼世間終會有秦承懿的一席之地,甚至達到某種成就。

但秦承懿沒有直言,顯然也存在著試探的意思。

不過李夢舟卻是緩緩鬆了口氣,至少能夠證明自己並沒有完全暴露在秦承懿眼前,那麼他便不需要有什麼顧忌了。

“多謝殿下賞識,但巳時的劍會,大師兄和蕭知南要有一場比試,此際時辰快到了,若是殿下沒有別的事情,在下便先告辭了。”

李夢舟起身欲走。

宋一刀隱隱也要有所動作。

但秦承懿好整以暇的端起一杯涼茶,微笑著說道:“其實我有一件事情一直都很好奇,當初澹臺璟攜同其夫人出城到珈藍寺祈願,而七先生卻正好在溫柔鄉里醉生夢死,流連忘返,但澹臺璟遇害時,七先生是否真的就在溫柔鄉里面?”

“流連忘返的那些天,溫柔鄉里確有許多賓客能夠給七先生做證明,但巧就巧在,澹臺璟遇害的當天,沒有人能夠證明七先生就在溫柔鄉,只是因為潛在意識,覺得你肯定在那裡,但這種意識是沒有辦法作為證據的。”

李夢舟跨出涼亭的腳步微微頓住。

背對著秦承懿,輕聲說道:“殿下此話何意?”

秦承懿微笑道:“我並沒有別的意思,只是最近有些清閒,便看了些東西,想了些事情,湊巧注意到了這一點,一時想不明白,既然七先生在這裡,自然希望能夠得到解答。”

李夢舟回身望著秦承懿,說道:“澹臺璟遇害當日,我的確不在溫柔鄉里。”

秦承懿回望著李夢舟,笑道:“是嘛。”

李夢舟說道:“沒錯。”

秦承懿頗有些困惑的問道:“那七先生當時又在何處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