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那短短的一瞬間。

時間彷彿凝滯。

畫面定格在那一刻。

但王行知卻動了。

他只是緩緩抬起手臂,輕輕彈了一下手指。

空間蕩起一片漣漪,隨即在很短暫的時間裡,漣漪不斷擴大,一股無形的波紋狠狠撞擊在狂草堂的胸口,凝滯的畫面崩潰,狂草堂的身影也如離弦之箭般急速倒飛了出去。

等到柳飛羽反應過來的時候,狂草堂已然躺在了百米開外,他嘴角微微抽搐了一下,但是看向王行知的目光也更加凝重。

不愧是活了近百年的老怪物,狂草堂怎麼說也是知神下境的大修士,一身蠻力無可匹敵,但在王行知的面前,卻彷彿孩童一般不堪一擊。

“真特麼疼啊!”狂草堂艱難的爬起身來,撿起掉落在地上的寬背大刀,呸的一聲吐出一口血沫。

站在遠處跟隨狂草堂而來的那些同樣身披甲冑的姜國軍人,紛紛便想湧上來,但被狂草堂伸手製止,他鼻孔朝天的望著王行知,悶聲悶氣的說道:“久聞道宮王行知已然超凡,一直不能有幸戰一場,今日大好的機會,絕不能錯過,再來!”

他腳底的地面崩碎,身形再度彈射而來,百米的距離眨眼及至,雙手高舉著寬背大刀,勢若雷霆的怒斬而落!

“素聞姜國神將狂草堂是一位猛將,倒是讓老夫好好見識了一番,雖然你在燕姜邊境很是威風,打退了不少北燕將士,但若因此過於得意,便也只是一個蠢貨罷了。”

王行知微笑著看向狂草堂,就這樣不躲不避的等待著狂草堂斬下那一刀。

狂草堂黢黑的臉龐頗有些猙獰,他怒吼道:“老傢伙,竟敢小瞧我!”

他的話語裡沒有半點客氣,瘋狂催動氣海靈元,直接便斬出了最強的一刀。

柳飛羽雖然不願招惹王行知,但也不可能眼睜睜看著狂草堂孤軍奮戰,他直接撕碎了身上裹著的棉衣,伸手一招,腰間掛著的長劍便自動破鞘而出,被他緊緊握在手裡,“狂草堂,我來助你!”

姜國兩大神將聯手,也是極其罕見的事情。

四位神將分別鎮守在不同的邊境,很難有相聚在一起的情況發生,跟隨狂草堂而來的那些姜國軍人心裡也很是激動。

他們沒有在意自家神將能不能打得過王行知,只是純粹因為柳神將和狂神將的聯手而激動。

王行知淡然的模樣在狂草堂眼裡,無疑是對他的一種戲弄,這讓他心裡十分惱火。

雖然很不希望柳飛羽來搗亂,但狂草堂也很清楚王行知這老怪物可不是尋常角色,戰鬥是一回事,完成陛下交待的任務把柳飛羽安全的帶出北燕才是重中之重。

狂草堂雖是狂妄,但也不清楚什麼該做什麼不該做,他也只是在執行任務的期間,按照自己的性子搞搞事,可不是真的白痴到全按自己性子來,否則就算他有著強大的實力,也做不到神將的位置。

神將是統帥,可不是衝鋒陷陣計程車兵,若是半點頭腦都沒有,哪個皇帝敢把這樣的憨貨放在重要的位置上。

狂妄是本性,思想可不能幼稚。

柳飛羽和狂草堂的配合是很默契的,雖然已經很多年沒有聚在一塊,但偶爾在年關的時候,也是有回都城的時候,他們之間的默契並不會因時間而消亡,那是透在骨子裡的。

在一擊未果時,他們反應很是迅速的拉開距離,在王行知周圍三米內設下樊籠,大量的天地靈氣被搬運而來,王行知所站立的位置,地面往下塌陷數寸,刀芒和劍氣呼嘯著,不斷斬擊在王行知的身上。

濃濃的煙霧滾滾而起。

悶雷聲在山野間炸裂。

一道道光柱自蒼穹墜落,將得地面砸的慘不忍睹。

有劍鳴聲響起。

刺破了塵霧。

泯滅了震雷。

斬碎了光柱。

王行知的身形在煙霧裡緩緩呈現,他的神情依然平靜,其背後的長劍震顫著破鞘而出。

幾乎在同一時刻出現在柳飛羽和狂草堂的面前,他們倉促迎擊,直接被砸飛,那柄長劍在半空中停滯片刻,重又回到王行知身後揹著的劍鞘之中。

一切在瞬息間歸於平靜。

夜空裡那抹明月散發著銀輝,星海里捲動著莫名的氣息,王行知並不算挺拔的身姿靜靜地站在那裡,卻好似一座屹立千年不倒的高山,強大而平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