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番話便也相當於是間接承認了。

李夢舟並不在意自己會不會暴露身份,但也不會去主動挑明,因為在浮生的刀提起來時,陸長歌便註定會是死人。

他握緊手裡的朴刀,若有氣息外露,便很容易被玄政司的那些人察覺到大牢裡的異樣氣息,但要殺死陸長歌,且還是要在囚室之外,就必須動用氣海靈元,他能做的就是速戰速決。

“李夢舟,你敢在玄政司大牢裡直接殺我?我且不論你是如何不被人察覺進到這裡的,但想要在玄政司大牢裡殺完人全身而退是不可能的事情。”

陸長歌的神色有些陰晴不定,他雖然恨不得將李夢舟千刀萬剮,但在這種局面下,顯然不適合放狠話,他的腦子雖然時常不靈光,但也不是白痴,懂得什麼叫做識時務者為俊傑。

他儘量放緩自己的聲音,說道:“不如我們打個商量,其實事情鬧到這個地步,的確有些沒必要,不如我們化干戈為玉帛,你不找我麻煩,我也不找你麻煩。”

“只要你不殺我,且向玄政司解釋清楚這都是誤會,等我出去,也絕對不會告你的密,我們就當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過,你看如何?”

李夢舟望著一臉期待的陸長歌,有些感慨的說道:“你的想法倒是真的挺美的,不過你以為我是白痴麼?會信你這種鬼話?就算你是認真的,但只要有一絲假的可能性,我也不可能放過你。”

陸長歌的一張臉瞬間陰沉了下來,他正要大喊大叫以來吸引看守玄政司大牢的人的注意,但隨著刀芒閃過,一股寒意便在脖頸處忽然浮現,陸長歌捂著脖頸,瞪大眼睛,不甘心的朝後面的草垛倒去。

鮮血從他的指縫間流淌而出,浸染了衣襟,身子僅僅是在草垛上顫抖了幾下,便沒有了絲毫動靜,那瞪大的眼睛,直勾勾地盯著窗戶,死不瞑目。

李夢舟沒有片刻逗留,轉身便以最快速度朝著大牢外衝去。

而在陸長歌隔壁囚室裡,之前那諷刺過陸長歌的犯人,此時正趴在囚室鐵門的小視窗處,望著外面的畫面,他隱隱聽到隔壁有些動靜,以為又是那小傢伙在大喊大叫,正要出聲訓斥,但很快注意到了不同尋常的情況。

一張純白色的臉在囚室門外掠過,兩個人有過一瞬間的對視。

隨即那犯人便驀然察覺到了一絲危機,正要撤身,但一把朴刀直接從小視窗捅了進來,洞穿了他的額頭。

一股爆裂的氣息自朴刀上炸開,血霧瀰漫,那犯人的身體晃悠了兩下,轟然倒地,鮮血很快便浸染了整個囚室。

......

沐南腳步匆匆的來到玄政司大牢,看守大牢的甲士就聚集在陸長歌的囚室外面,血腥的氣味很濃郁。

兩具屍體並排躺在囚室外的走廊裡。

沐南推開擋住路的人,面色極為陰沉的看著那兩具屍體,猛然轉頭看向那些甲士,怒吼道:“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回稟沐大人,是有人闖入大牢,殺死了......陸長歌和另外一個犯人!”

那些甲士噤若寒蟬,一臉的恐懼之色。

只有一個人顫抖著聲音稟報。

“混蛋!你們便是這般看守大牢的?讓人輕易闖進來,甚至殺死了犯人全身而退?!”

沐南的臉色極其難看。

在他感知到大牢方向有不屬於玄政司的氣息出現,且挾裹著殺意時,便以最快速度趕了過來,但終究還是來遲了一步。

他簡直不敢相信這樣一幕的發生。

戒備森嚴的玄政司大牢居然被人隨隨便便闖進來,而且連個人影都沒有看到,這是何等荒謬的事情!

他注視著陸長歌的屍體,臉色也變得有些蒼白。

陸長歌終究是不落山的真傳弟子,就算證實了他殺害朱在天的罪名,但只要有不落山在,他必然會活得好好的,但現在陸長歌卻直接死在了玄政司大牢裡,他不知道該如何向謝春風交待。

他又看向那已經沒有了腦袋的另外一具屍體,沉默了片刻,暗自咬牙道:“不需要有任何懷疑,殺死陸長歌的人必然是李夢舟,但他究竟是怎麼無聲無息潛入大牢的?”

“可惡,如此一來,情況就變得更糟糕了,原本還能借助不落山的力量,現在恐怕還要應對來自不落山的壓力,我還真是小瞧了李夢舟那傢伙,做事倒是挺絕。”

沐南有些壓抑不住心頭的怒火,李夢舟給他帶來了太多意外。

他做夢也沒想到,李夢舟居然敢直接到玄政司大牢裡來殺人。

最關鍵的問題是,在成功殺死陸長歌后,還能安然無恙的走出去。

李夢舟明明只是一個區區四境門檻都沒有跨進去的小修士,就算是四境巔峰的大修士也不可能做到的事情,偏偏被他輕而易舉做到了。

這是讓沐南無論如何也想不明白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