甯浩然望著老師站在諸葛旦面前那愜意的身影,很是安心,只要有老師在,再強大的敵人也只是一劍的事情罷了。

......

清爽的涼風吹拂著,散發出淡淡的酒香氣。

諸葛旦那暴怒的模樣如變色龍一般迅速轉換著,他再也沒辦法保持平靜,臉色也變得蒼白了些許,因被那些年輕人惹起的怒火,在看到薛忘憂的剎那,從而煙消雲散。

他那握著刀的肥碩手指已然發白,但隨即又想到,眼前這一幕不正是他所期待的嘛。

雖然肥碩卻硬如鋼鐵般的手指鬆開,長刀脫手而飛,直奔著那愜意飲酒的薛忘憂掠去。

兩個人的距離不算遠,但也不算近。

那挾裹著呼嘯破空聲的刀,在瞬息間便跨越了這段距離。

而薛忘憂只是微微抬手,另一隻手依然提著酒壺往嘴巴里送,便見那柄掠來的長刀,彷彿被什麼枷鎖束縛,穩穩地停在薛忘憂的掌心前。

隨即,咔咔地崩碎聲音響起。

自刀尖開始,刀身寸寸破裂,只剩下空空的刀柄,墜落在地。

諸葛旦的肥臉上浮現出一抹驚恐,隨後被憋得通紅,繼而又變得慘白,他身子搖搖晃晃,狠厲之色爬滿了臉龐,一聲嘶吼,整個碩大的身軀撲向薛忘憂。

因山外修士具備著很難被摧毀的強悍體魄,所以想要近敵人的身是很容易的事情,雖說在那些少數的山外至強修士,是不需要近身,在有限的距離內便可以強行掠奪別人的氣海,但諸葛旦顯然是做不到,他需要接觸到薛忘憂的身體。

但薛忘憂又怎會讓他輕易近身,輕輕側身,飛起一腳,便直接踹在諸葛旦的肥臉上,將他的臉踢得變形,以比來時更快的速度彈飛了出去。

薛忘憂這一腳看似很輕巧,很隨便,但蘊含的力道卻是超乎想象的,在境界差距極大的情況下,山外修士的強悍體魄便也不再是堅不可摧,諸葛旦被踢中的右臉整個破相,血肉模糊,慘叫聲撕心裂肺。

原本沈秋白、北藏鋒和蕭知南等人的絕境之戰,在薛忘憂出現的那一刻,便是屬於諸葛旦的絕境。

此刻在南城門幽暗通道里,隨著藥師的救治,沈秋白等人也都漸漸回覆了一些,若是沒有藥師,以他們的傷勢,想要靠自己回覆,怕是最少也要十天半月,甚至更久。

若是落下了什麼隱疾,那麼在修行路上便是遇到了極大的阻礙。

所以藥王谷的藥師是很特殊且重要的存在。

在世間行走的修行者,基本上不會輕易去得罪藥師,而是尊敬有嘉的。

在眾多旁門裡,藥師一系絕對是處在最頂尖的位置。

更何況藥王谷的藥王,本身也是一位五境的大修士,也不是隨便什麼山門就能夠惹得起的。

有一位中年藥師正在檢查著李夢舟的傷勢。

凡是出自藥王谷的藥師,多也是修行之輩,除了僅次於藥王辰儒之下的那些大藥師外,普遍的經過藥王谷認證在外行醫的藥師皆是在三境修為以上,因為救治修行者,是需要運用天地靈氣的,若藥師自身非是修行世界的人,在很多用藥的方面,都沒辦法做到十全十美。

李夢舟表面上的傷勢看起來的確很嚴重,渾身都是鮮血,幾乎找不到一處乾淨的地方。

然而隨著那中年藥師的探知,卻愕然的發現,李夢舟的傷勢居然反而是這些人裡面最輕的。

倒也不能說是傷得最輕,至少體表的傷勢是難以想象的,鮮血自毛孔裡汩汩流淌而出,面板上也是出現了好似破碎般的裂痕,深可見骨,整個身體已經完全不成樣子,但偏偏詭異的是,李夢舟的生命氣息依然很活躍,根本不像是受了這麼重的傷的樣子。

身體外表崩壞,內在裡卻是毫無破損之處,這當真是中年藥師行醫多年來遇到的最詭異的事情。

若非他出自藥王谷,有他的醫德所在,怕是在看到李夢舟的第一眼,就會宣佈其死刑了,也幸而如此,他還是很認真地檢查了一遍,否則也發現不了如此怪異的情況。

李夢舟的意識是清醒的,身體的刺痛讓他有些麻木,此刻望著面前那呆滯住的藥師,他咧嘴笑道:“可是有什麼問題?”

中年藥師望了他一眼,搖搖頭,說道:“這哪裡是有什麼問題,是完全沒有任何問題......不,是有大問題啊!”

身體崩壞到這種程度,怎麼可能沒有問題?

但偏生除了身體的崩壞,也確實沒有傷到什麼根基,算不得什麼重傷,在某種意義上而言,的確可以稱得上沒有問題。

被自己的想法繞來繞去,中年藥師覺得有些頭痛,隨即只能苦笑道:“你的體魄確實非同尋常,若非我很清楚你的身份,怕是都要懷疑你是不是山外修士了。雖說劍修的體魄原本便是很強悍的,但我曾經也醫治過不少劍修,卻從未見過像你這般的情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