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九歌是一個很溫柔的女子,卻也是很堅強且冷靜的,她不會讓自己進入險地,挑戰楊昭,必然是經過深思熟慮的。

......

雨勢漸小,星辰依然不見蹤跡,皎白月色努力的試圖驅散烏雲。

鑲嵌在牆壁裡的水晶,將得陸九歌的嬌容照耀的閃爍不定。

她手裡的劍相比尋常的劍要短細一些,劍身上浮現著鋒銳的光芒。

楊昭也將自己的劍從鞘中拔出,指向陸九歌,輕聲說道:“陸師妹乃是蒹葭苑山主的繼承人,想必是被山主傾囊相授,在下很期待能夠領教到蒹葭苑的神通。”

陸九歌對摘星府的印象並不是很好。

原因當然還是出在陸長歌總是要把她介紹給沈秋白這件事情上,雖然這並非是沈秋白的意願,跟摘星府也沒有任何關係,但因陸長歌的緣故,的確讓摘星府的名聲在陸九歌心裡被敗壞了很多。

她當然清楚這種想法很是莫名其妙,她痛恨陸長歌,沒必要把無辜者也牽連進去,但對摘星府不好的感觀,卻也輕易不能從心裡摘除,雖然她不是很待見摘星府,但也沒有因此便仇視摘星府,只是少女心裡的一些倔強罷了。

陸九歌雖是蒹葭苑山主的繼承人,但終究也只是一個少女,想法自然也不可能面面俱到,免不得有些少女氣。

她將手裡的劍緊了緊,望著楊昭,像是在尋找著機會。

此刻聞聽得楊昭的話,陸九歌依然很有涵養的柔聲說道:“摘星府是姜國境內第一大宗,在某種意義上幾乎能夠和書院平起平坐,小小的蒹葭苑自然比不得摘星府的神通。”

摘星府和蒹葭苑皆是五境宗門,但前者卻是五境裡的上宗,是不能被相提並論的。

五境宗門顧名思義是宗門裡有著至少一位的跨過五境門檻的強者,而五境宗門裡的上宗,卻是意味著這座山門裡存在著問鼎五境巔峰的大物,已然站在這個世間的最高階。

整個姜國也就只有摘星府和離宮劍院是五境上宗,那位在朝堂上穩坐國師之位的星主和離宮的院長薛忘憂皆是站立在姜國修行世界的最高峰。

純粹能夠在修為境界上與此二人比肩的也就只是書院裡的少數人和當年縱橫天下的江聽雨,以及姜國軍部裡四神將之首的唐聞柳。

縱是蒹葭苑的海棠山主和不落山的路中葙也不曾踏足五境的巔峰。

楊昭微笑道:“陸師妹乃是蒹葭苑下一任的山主,未來亦是能夠和我二師兄站在同一個高度的大人物,此際能夠有幸和未來的蒹葭苑山主切磋一二,也算三生有幸。”

陸九歌微微蹙起了眉頭。

許是楊昭的語氣本就下意識的透著些傲慢,雖然他心裡並沒有別的意思,但是聽著總覺得有些彆扭。

氣海內的靈氣湧入劍身,一股浩蕩的氣息迴盪開來。

陸九歌提著劍,平靜說道:“楊昭師兄,請。”

這是二次請戰。

楊昭便也不再說什麼,右腳向前踏出,一劍斬碎夜風,使得那水晶的光線都黯淡了一瞬,刺來的一劍隱隱有星光乍現。

壓迫感撲面而來。

陸九歌的衣裙被風吹得向後飄舞,她微微眯起來的眼睛裡卻是毫無懼意,一聲輕喝,手裡的劍好似活了過來,猶如兩座大山合攏,將得僅有的光輝擠壓了出去,一團團清晨的朦朧霧氣籠罩在了五層樓內。

霎時,楊昭的劍便丟失了目標。

朦朧霧氣覆蓋在五層樓中間的空曠處,坐席上的觀戰者只能看到那團霧氣,居然無法看透裡面的情形。

霧氣向外蔓延,將得楊昭也籠罩了進去。

這是屬於蒹葭苑神通裡的一門術法,能夠溝通天地自然的意境,可謂神鬼莫測。

嶽世庭不由拍掌笑道:“陸九歌不愧是海棠山主選定的繼承人,霧氣將得楊昭籠罩進去,對方若不能勘破迷霧,便會任其宰殺,頃刻間便能分出勝負。”

範無味也是有些咂舌道:“原本這雨夜的天氣便有些制衡楊昭施展星辰灌體術,霧氣將他籠罩,便是把那僅有的一絲感知星辰之力的可能性給完全阻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