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課的時間有所推遲,但也只是小半個時辰,待到山門前的事情平息後,離宮劍院便又恢復了往常的平靜,但對於外院弟子而言,或許只是表面平靜。

真正做到古井無波的也就只是李夢舟和何崢嶸兩個人而已。

早課散鐘敲響之後,外院裡果然開始了三三兩兩的議論,而名字出現次數最多的便是一個叫做唐天的人。

“聽說那個唐天也是今年剛入不落山的弟子,但在修行上只差臨門一腳便可入承意境界,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總覺得有些不太真實啊,就算他資質再高,也不可能這麼快便要晉入承意境界吧?”

“如果是像我們大師兄和沈秋白那樣的人物,倒也不是不可能。”

“你們就別猜來猜去了,據可靠訊息稱,那個唐天在入不落山之前便已經接觸過修行,所以他的境界高一點也實屬正常,並不能代表他的資質就能夠跟大師兄相提並論。

不過我們離宮外院新入門的弟子中似乎確實沒有能夠與唐天比肩的人物,看來今年這場比試,我們離宮有很大可能要輸了。”

“你怎能長他人志氣滅自己威風呢?”

“我也是實事求是啊,沈霽月與何崢嶸、周洛他們雖然資質也不錯,都入了遠遊上境,甚至隨時可以晉入巔峰,但也不可能會是那唐天的對手,畢竟是承意境界下無敵的存在。我當然希望我們劍院能夠獲勝,但就事實而言,很不容樂觀啊。”

很多人都陷入了沉默。

他們自然都不會甘心,但是因為唐天的存在,勝利的天秤的確更傾向於不落山,這絕非是不想就能改變的。

“不落山前來下戰書,定然是有備而來,據說裡面還有謝春風的親弟弟,在修為和人數上我們離宮劍院都處於下風,想要逆風翻盤實屬不易啊。”

......

第一時間聽到這些討論聲音的李夢舟很生氣。

江子畫也是深有同感,惱怒的說道:“這些傢伙真是沒有一點骨氣,還沒有開始打,便認定了自己會輸,更令人生氣的是他們居然推崇那個唐天?真真是氣煞我也!”

李夢舟沒有理睬江子畫的怒火,伸手摸著下巴,一副難以抑制的樣子,懊惱道:“怎麼沒有一個人提起我的名字,好歹我也是入了遠遊境巔峰,那個唐天又算什麼,他們不應該要推崇我才對嘛。”

“......”

江子畫很難相信原來這才是李夢舟生氣的理由。

不說離宮劍院裡沒有多少人知道李夢舟入了遠遊,單單他的人緣在劍院裡也不是很好,面對不落山下得戰書,選擇無視或是暫時性遺忘李夢舟這個人也是很正常的事情。

江子畫也不知道自己是該氣那些外院弟子不爭氣,還是要氣李夢舟抓不住重點了。

“接下戰書的是你們這些新入門的人,既然你信心十足,我也不好打擊你的積極性,這外院裡的聲音太過聒噪,不如我們下山放鬆一下吧。”

李夢舟和江子畫一起朝著山下行去,山門前也再度如往常一樣空寂,只是留下了晨間此地聚集不少人的雜亂腳印。

兩人催動天地靈氣行走,速度很快。

一幅幅山色如過眼雲煙一般急速掠過。

李夢舟將那柄烏青色的長劍輕輕甩出,劍身在空中劃出一個圓弧,重又一把握住,翻轉手腕,震顫劍身,細碎如霜雪一般的劍氣浮現又消失。

他看著江子畫,說道:“你應該曾經參加過劍院與不落山的比試吧?看起來你對不落山十分不屑,又帶著些怨氣,莫非是以前敗在過誰的手裡?”

江子畫沉默了。

他斜睨了李夢舟一眼,很認真的說道:“我自幼便拜入了離宮,開始是修為不濟,並未參加,後來便因為不再是新入門的弟子,更加沒有資格參加。

但是在數年前,我與不落山的謝春風交過手,的確敗得很慘,我們雖然都是承意境界的修為,可他的實力比我強得多。

這些事情沒什麼好說的,四師兄很快便幫我報了仇,只是我還是希望能夠親手打敗那個謝春風,聽說這次謝春風的弟弟也會參加比試,到時候你可以不用留手,好好的教訓一下那小犢子。”

李夢舟倒是沒有在意這些話裡的重點,而是終於可以確定的是,原來江子畫真的是承意境的修士,而且在數年前便已經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