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子鈺也皺起了眉頭,“月兒就是發熱了,也沒什麼大礙,母后不妨回去休息吧。”

“怎麼就突然發熱了呢?”蕭王后看向了一旁的李嬤嬤,“這天越來越冷了,以後照顧你們皇子妃要仔細點。”

“是,”李嬤嬤應道。

“子鈺這幾日在軍營怎麼樣?辛不辛苦,還能不能適應?”蕭王后走到周子鈺的身邊,拿出絲帕幫周子鈺擦了擦下巴上的泥漬,“瞧這一身灰,肯定在軍營給人比武了吧?回來也不先洗洗,換身衣服。”

不管怎麼說,蕭王后都是他的母后,聽著蕭王后絮絮叨叨的關心,周子鈺心中一暖,“兒臣等會兒就去沐浴。”

蕭王后道,“月丫頭髮熱了,晚上你就睡隔壁吧,讓李嬤嬤還有四個丫鬟守著就行。”

“知道了,母后,兒臣等著沐浴更衣呢,你就趕緊回未央宮吧,”周子鈺摟著蕭王后的肩膀,就往門外走。

“你這個臭小子,”蕭王后點了點周子鈺的額頭,笑罵道。

周子鈺一直將蕭王后送到了明含軒的院門口。

“行了,快些回去吧,”蕭王后擺了擺手,轉身正準備離開時,周子鈺突然又喊住了蕭王后。

“怎麼了?”蕭王后笑了。

周子鈺抿了抿唇,還是開了口,“兒臣不喜歡段念雲,更不會迎娶她進明含軒的。”

蕭王后聞言,先是一怔,隨即笑了,“母后還以為什麼事呢,不喜歡那就不喜歡。說心裡話,母后也不怎麼喜歡那丫頭。當初能給子鈺你下藥,說明段念雲那丫頭心術不正。”

蕭王后說著,話音一轉,又道,“你看這後宮內有這麼多妃妾,你父王喜歡她們嗎?有的都入宮兩三年了,你父王寵幸過幾次?那為什麼還要納她們進宮呢?一來是為了給皇家綿延子嗣,二來還不是為了利用後宮來平衡朝堂。”

“母后知道你喜歡月丫頭,但若想登上太子之位,坐穩太子之位,需要的不止是燕毅然。更何況讓你納妾,並不代表著讓你冷落月丫頭。無論什麼時候,月丫頭都是你明媒正娶的妻子,這明含軒內,都是由她當家做主。”蕭王后拍了拍周子鈺的肩膀,道,“別想那麼多了,快點回去照顧月丫頭吧。”

待周子鈺轉身回了明含軒以後,蕭王后的臉色變了,“這月丫頭早不病晚不病,偏偏今天中午本宮剛找過她,她就病了?”

“那王后的意思是……”周嬤嬤斟酌著道,“皇子妃這是給九皇子施苦肉計呢?”

蕭王后冷笑一聲,“本宮何時給子鈺提過要讓他娶段念雲了?若不是有人在背後嚼了舌根,子鈺方才又怎麼會說出那番話?”

其實蕭王后真的冤枉燕凌月了,只是秋雙多說了兩句話而已。

沒出兩日,不知道皇城中怎麼就傳出了流言,說什麼蕭王后和周王要為九皇子納側妃了,側妃的人選就是段府的段念雲小姐。還說什麼九皇子妃仗著懷有身孕了,死活不讓九皇子納側妃,九皇子夾在王后和九皇子妃之間左右為難……

人都有一種心理,那就是喜歡看笑話。尤其是有關傻子皇子和克母的九皇子妃之間的事。畢竟之前,兩人成親的時候,太過轟動了。大家茶餘飯後,就喜歡說道他們兩個。尤其是燕凌月,作為一個能打破九皇子克妻傳言,成功嫁給九皇子的女子,大家都等著看她笑話呢。可人家非但沒活成笑話,還被九皇子放在手心裡寵著,更重要的是,從揚州回來的九皇子,神智也恢復清醒了,根本就不傻了。

不得不承認,燕凌月是幸運的。

大家感慨的同時,再提起燕凌月不禁有些陰陽怪調了。人就是那麼奇怪,當初看到燕凌月嫁給了克妻的九皇子,自認為她過的不幸福時,就處處可憐同情燕凌月。但當有一天,他們突然發覺那個不幸福的人,其實過的很幸福時,他們的第一反應不是替人高興,而是比較嫉妒。

“九皇子妃可真自私,都懷有身孕了,還霸著九皇子不放。也不想想人家九皇子還要為皇家綿延子嗣呢。”

“要說起來段府的小姐也真夠可憐的,為了九皇子都血濺柱子了,九皇子妃還是不肯鬆口放段家小姐入室,那心是真狠。如此善妒,也不知道九皇子怎麼喜歡她了。”

“要我說啊,九皇子也可憐,身為一個正常男子,難不成要對著一個大肚婆,當九個月的和尚?”

在諸人看來,男子三妻四妾再正常不過,燕凌月沒資格要求周子鈺為她獨守空房。還有一些自認為賢良淑德的婦人說什麼,這女人懷孕了,就應該主動為自家夫君選幾個貼心的侍妾,代替自己照顧自家夫君。

周子鈺和燕凌月兩個主人公還沒發表什麼意見呢,城中就已經議論紛紛了,而且清一色一邊倒,都在指責燕凌月。

明含軒內,燕凌月才剛養好身體,臉色還很憔悴。李嬤嬤等人擔心燕凌月聽到外面的傳言,會想不開,還特意安排了大家都閉緊嘴巴。但天下沒有不漏風的牆,即使大家都裝的若無其事,燕凌月多少還是聽到了一些傳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