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的好聽了是賜婚,說的難聽點就是被流放了。燕芷荷獨自一人嫁去南疆,舉目無親,是生是死全看弩爾王子。

弩爾王子對這個賜婚,倒是滿意的很。他後院裡那麼多妃妾皆是南疆人,他還沒有嘗過漢族女子的味道。原本因著段明鴻拒絕了塞林而不高興的弩爾王子,因著周王將燕芷荷賞賜給了他,整個人又變的高興起來。

燕毅然對燕芷荷的禁足,因著賜婚,也取消了。

弩爾王子在聖旨下達的第二天,就帶著聘禮來到燕府。

燕芷荷雖然討厭弩爾王子,但也清楚聖旨不可違,而且老太太也找她談過話了,燕芷荷也明白以她現如今的處境,即便不嫁給弩爾王子,也沒有什麼更好的選擇了。三皇子周子勤更是她想都沒資格想的。

經過一夜的思想鬥爭,燕芷荷即便心裡依舊不滿意,不過第二天出來見弩爾王子時,還是刻意梳妝打扮了一番。

弩爾王子雖然長相粗獷,但久經花叢的他,對待女子頗有耐心。更何況對方還是一個未經人事的小丫頭,一天相處下來,燕芷荷對弩爾王子的印象就有所改觀了。接下來一連兩天,弩爾王子又是約燕芷荷出去遊湖,又是帶她去野外踏青的。在府裡憋悶了好些日子的燕芷荷,被努爾王子哄得眉開眼笑。

有弩爾王子撐腰,燕芷荷整個人一掃之前的陰鬱,又變回原來那個傲嬌的燕家二小姐了。若弩爾王子一直對她這麼好的話,那嫁去南疆也沒什麼不好。南疆還未立太子,弩爾王子萬一將來當上南疆的王,那她還有機會成為南疆的王后。燕芷荷越想越美好,恨不得馬上離開這個令她討厭的燕府,跟隨著弩爾王子去看看南疆的大好河山。

一個女兒剛失去相公,另一個女兒又要遠嫁,燕毅然這個當爹的惆悵不已。

三姨娘燕蘭兒為了幫燕毅然分憂,就打算進宮走一趟,去看望一下燕凌月。沒想到最後連宮門口都沒進去,宮人說只有得王上和王后的召見,才能進宮。

這種現象,在以往是絕不能發生的!

三姨娘帶著燕席靈和燕清寧央央地又返回了燕丞相府。大家不由地在心底嘀咕,難不成隨著周子鈺的離去,燕凌月在宮內已經失勢了?要不然她們怎麼連宮門口都進不去?

三姨娘忐忑不已,回到府中以後,添油加醋地對燕毅然好一番分析。

俗話說,關心則亂。燕毅然當真就聽信三姨娘的話,認為燕凌月在宮內過的悽慘不已,當下更加憂愁了。

事實上,燕凌月在明含軒的生活,和之前沒什麼區別。唯一的不同是,她身邊沒了周子鈺的陪伴。再加上燕凌月又不怎麼說話,一時間,明含軒看著比以往冷清不少。

倒是塞林往明含軒跑的頻率勤了,有的時候,甚至一整天都待在明含軒裡陪伴燕凌月。

看到燕凌月無精打采的,塞林不住地在心裡感慨,周子鈺真幸運。一個差點娶不到媳婦兒的傻皇子,還能得燕凌月如此深情相待。

塞林不知道的是,除了周子鈺的死,真正打垮燕凌月的是,復仇變得毫無希望。

一直以來,復仇就是她活下去的動力,現在這股動力消失了,燕凌月整個人都變得死氣沉沉的。

從南山回來的段明鴻和周子勤,向周王稟告完情況,就被周嬤嬤叫去了未央宮,說是王后娘娘有請。

六月初,天已經很熱了,一向注重儀表的蕭王后居然還披著虎皮披風。無論周嬤嬤怎麼勸,哪怕熱的額頭上全是汗,蕭王后就是不肯放下披風。

段明鴻和周子勤一出現在未央宮,摸著披風傻笑的蕭王后就撲了上去,拽著兩人道,“子鈺呢,我的子鈺呢?你們怎麼沒將我的子鈺帶回來?”

段明鴻和周子勤對視了一眼,都不知道該怎麼回答了。

兩人的沉默,激怒了蕭王后,她轉身拿過剪刀在兩人面前比劃著,“說,是不是你們合起夥來將我們子鈺藏起來了?你們還我的子鈺。”

蕭王后舉起剪刀胡亂地刺向了段明鴻。

周子勤上前一步,及時捏住了蕭王后的手腕,將剪刀奪過來遞給了周嬤嬤,“以後剪刀匕首之類的,儘量都放遠一點,不要讓王后娘娘碰到。”

“哎哎,”周嬤嬤不住地點著頭,臉上早已經淚流滿面。

被奪走了剪刀的蕭王后,將周子勤視為了敵人,廝打不過癮,張口就對著他的手腕咬了下去。

一直到咬出血了,蕭王后也不鬆口。

周子勤掙脫不開,又不敢出手打蕭王后。最後還是段明鴻急中生智問起了蕭王后的披風,才算將她的注意力從周子勤身上轉移走。

“你是不是也感覺我的披風很好看?”蕭王后對段明鴻道,“為了這件披風,我們子鈺還去南山打老虎了呢。”